王屿定睛看去,影子的轮廓确定不是自己熟悉的任何一个人。
正以为是要被打家劫舍的时候,扑出来的人影却突然一下跪倒在地上。
还冲着王屿跟冉成站立方向磕了三个头。
这特么上坟呢。
王屿尝试着走近看了一眼,虽然不认识,但是穿着打扮还是不难看出,眼前这人应该是个也木西。
因着当温老人跟貌昂的缘故,王屿对矿区的也木西有一种天然的亲近之感。
这会儿虽然不知道这也木西这么做是所为何事,但想来应该是已经完全没有其他办法才会选择孤注一掷吧。
上前将人给搀扶起来,王屿尝试着用国语沟通道:“能听懂国语吗?有什么话可以慢慢说,不要着急。”
来人却并没有顺势站起来,而是伸手在自己身上一阵摸索之后,掏出了一个汤盆大小的东西,双手托在手上,举到两人面前。
借着微弱的星月光芒,如果没有看错,那应该是一块帕敢的黑乌砂蒙头料。
这是什么情况?深夜献宝?高价劝收?
很像,但应该不是。
至少从来没听说有谁卖料子还要行此大礼的。
王屿跟冉成傻眼了。
跪着的男人可能是见前面两人没了动静,这才着急忙慌的抬起头来。
看到两人还在,似乎松了一口气,然后开口用蹩脚的国语说起话来,“两位老板,求求你们行行好,救命!”
“有什么话你就起来说,你这么跪着说话,不嫌累得慌吗?”冉成说道。
男人视线落在王屿身上,见他也点了点头,这才起身,有些局促的站在原地。
“说说吧,什么情况。”冉成一边说,一边从裤兜里摸出一盒烟,给男人点了一支之后,自己也开始吞云吐雾起来。
有了尼古丁的刺激,男人的精神很快就缓和下来。
从他的诉说中,王屿很快就明白了事情大致的原委。
男人就是前面给吉尔约搬运料子不小心摔裂原石的也木西之一,当时吉尔约检查完料子之后,盛怒之下将他们打了一顿后,又给赶了出去。
男人是家里最大的,从小跟着父母省吃俭用为了家中弟妹,身体素质一向不好,被打了这一顿之后,回到家之后状态非常不好,煞是吓人。
虽然后半夜熬了过去慢慢好转,但是其弟悲愤之下,今天竟然直接冲到吉尔约面前要去讨个说法。
这一下,说法没有讨到手,反而被对方打的更厉害,当时就有进气无出气。
听到这里,王屿也就明白了,下午跟吉尔约起冲突的对象,就是眼前这个男人的弟弟。
忍不住插了一句嘴问道:“我听吉尔约小矿主说已经送去医治了?现在好些了吗?”
男人听完这话,神情跟声音更加悲愤,“擦青草膏跟白虎膏这种,也算是医治吗?晚饭之前人已经给送回家里来了,这会儿还在吐不停的吐血。”
青草膏跟白虎膏算是骠国比较常见的两种植物涂抹式药膏,哪怕是路边的小店也会摆着售卖。
虽然对蚊虫叮咬过敏脓肿有奇效,但好像从来没听说过兼具跌打损伤的功能。
这人被打的吐血,就光用这种药膏来处理,显然不仅只是有一点草率,简直可以用草菅人命来形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