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杆摔倒在引水渠的倒地瞬间,身体不由自主调转了个方向。
视线扫后面一晃而过王屿的脸。
王屿是被随后赶来的曲鹏给拉到草垛后面的。再迟几秒钟,就要被转过头来的两个男人发现。
可能是因为看到了麻杆脸上欣喜若狂的神色,两个男人顺着他的视线朝自己身后看去。
除了一个大大的草垛之外,什么都没看到。
两人以为麻杆是在故弄玄虚,一个操着手上的胶皮棍,一个跟跳踢踏舞一样用脚一下一下踹在麻杆身上。
一边踹一边不停的咒骂。
麻杆似乎也被两人刚才都反应给吓坏了,他倒并不是多稀罕王屿,主要是王屿现在是他获救的唯一希望。
要是不能保住王屿,那他就更没活路了。
所以这一刻,他被动的跟王屿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
麻杆虽然算不上一个好人,但勉强还可以称为一个聪明人。
就像家中进了歹徒。想要获得楼里邻居们人多势众逼退对方唯一的办法,不能喊“救命”,一定要喊“失火了”一个道理。
眼前这两个人,打人的手段绝对是行家里手。
麻杆挨的每一棍、每一脚全都是奔着要害来的。
可能是觉得他反正已经没有丝毫活路,所以下手毫无顾忌。
如果能把他打残了,可能这两个人会更开心。
至少不用时刻提防着他逃跑了。
在生命受到严重威胁的时刻,麻杆的大脑皮层空前活跃。
这会儿他是绝对不敢轻易的喊王屿出来救他一命,毕竟是最后且唯一的希望。
很快,还真被麻杆想出来了一个办法。
他大声的用国语喊道:“我知道你想知道什么!我可以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他们要把我沉进雾露河底。求你救我!”
麻杆知道王屿几人想要知道的是什么,眼下他唯有用这样的方式跟他进行交换,或许才能为自己谋求一条活路。
老刀找来的那两个男人,显然听不懂国语。
听着刚才一直连连求饶的麻杆这会儿突然说起自己听不懂的话。
两个男人的动作稍稍一顿,随即给他来了一场更猛烈的拳打脚踢。
但是不得不说,麻杆赌对了。
他这话一出,王屿表情立刻变了。
曲鹏在一旁,神情紧张的看着王屿,“王屿,咱可不能想不开啊。这事跟咱们没关系,不要掺和进去。”
其实他原本想文绉绉的说一句“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但一时间没想起来原话。
说话的同时,曲鹏的手紧紧的抓着王屿的胳膊。
似乎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下一秒王屿就冲出草垛。
王屿的战力曲鹏虽然不了解,但是对自己他是有相当准确的认知。
别看他长的五大三粗,但其实是个标准战五渣。
除了灵活能够算为自己的长处之外,不论是抗击打能力还是逃命速度,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可圈可点之处。
这种情况下,就算王屿能打,带着自己这这这个拖累,也难免无法首尾相顾。
退一万步说,就算王屿能跟这两人当中的其中一个抗衡,那另外一个,自己也绝对不是对手。
只要冲出去,少不了就是一顿毒打。
他又没有受虐倾向,完全犯不着为了一个不认识的麻杆让自己遭这份心灵跟肉体上的双重摧残。
王屿安抚性质的拍了拍曲鹏的手,“放心吧,我没准备出去跟他们硬碰硬。”
直到麻杆被两个男人再次从地上拖起朝前方走去,王屿也再露出行迹。
这使得麻杆有些惊疑不定。
虽然被粗鲁地推搡着往前走,却一直时不时的回头张望。
三步一回头的寻找着王屿的踪迹。
虽然麻杆精准的找到了自己的需求点,但王屿怎么可能以卵击石。
刚才两人毒打麻杆的时候,王屿看的分明。
这两人每一下都是在朝死路上赶麻杆。
亡命之徒,手上从来不会在意轻重。做出什么样的行为都不让人意外。
而且一旦跟这样的人沾上边,极容易造成不死不休的局面。
这就相当耐人寻味。
老刀这个一村之长,究竟是什么样的业务往来,能让他跟眼前这两个人扯上关系?
这时候,王屿要是还觉得老刀是一个好人,那未免有些太过于天真。
曲鹏看见眼前三人终于走了,而王屿也没有要冲出去跟对方死磕的打算。瞬间松了一口气,试探着问道:“那咱们往回走吧?”
王屿却并没有回答他,而是问出了一个问题,“你知道距离这边最近的雾露河流域,是在哪个方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