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丹觉带着麻杆飞快的走了。
老徐嘟囔起来,“早知道送到营地去就能解决这个麻烦,早就该把他送走了。上上岁数本来睡觉就没那么容易,这好端端的懒觉被这么个兔崽子给祸祸了。真是讨人嫌。可别再让我见到他!”
面对老徐的唠叨,王屿想着头天发生的事,想了又想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老徐大哥,营地跟木那……掸邦,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他这个问题,瞬间让老徐沉默下来。
王屿连忙表态道:“老徐大哥,不是我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实在是因为这里面的干系过大。我担心稍有差池,会让咱们石落卡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这话一出,老徐就算有心想要隐瞒,也有些过意不去。
但是秘密这种东西,一旦开了一个缺口,就会像汹涌的潮水,冲破所有阻碍,变得人尽皆知。
王屿也知道老徐的顾虑,但这件事实在太过重大,就像他说的,要是有一点差池,石落卡这叶大海孤舟,时刻面倾覆的危险。
他不能对老徐和盘托出整件事牵扯到的关系,但是他可以适当的想老徐透露出木那场存在的问题跟马茹的部分发现。
这既是同老徐进行有限的信息互换,也是一种试探。
老徐在听闻木那场口有黑劳工的消息时,并没有表现出过分的惊讶。
这让王屿时间想明白了许多事情。
这个想法其实早在马茹跟自己说出她的猜想时就应该想到的。
想想营地业务的经营范围,结合马茹的发现,还有什么想不清楚的。
王屿伸手狠狠的捶了自己的脑袋一下,“木那场的黑劳工就是营地提供的吧?”
老徐面色不变的看了一眼王屿,“王兄弟,你真的是一个很聪明的人。还好我现在已经不在营地,也不用费脑子琢磨着要不要让你永远的闭嘴。”
王屿不知道他是在跟自己开玩笑故意吓唬自己,还是之前相处的时候,动不动就要被他在心中暗中合计要必要搞死自己。
不过好好想了想,自己之前就跟还没开化的野猴子一样,远没有现在的聪明才智。
那时候,这些东西距离自己实在是太遥远了,遥远的哪怕摆在自己面前,自己都没有将它们串联起来的能力。
看王屿叹了口气,老徐笑起来,“跟你开玩笑呢王兄弟。我之前不想跟多说什么,一方面是为了自保一方面也是为了保护你们。这些势力远不是我们能够与之抗衡的。我只能说,马大记者那边的发现,就算报道了又能怎样?对整个事件能有什么样的改善?能救人还是能改变骠国的大局?什么都不能。既然不能就是无用的。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好折腾的?”
老徐以结果来看待问题,难面以偏概全,但是也不能说他完全是错误的。
王屿反问道:“但是有些事,不去做又怎么知道一定不会对结果造成影响?就算不说大义,我们在夹缝中生存本来就已经相当艰难,难道真的只能任人宰割?连招架之力都不做吗?老徐大哥,你迁就了他们小半辈子,最后得到了什么?”
这话准确的戳到了老徐的心坎上,他看着王屿,眼神中迸发出一种形容不出来的强烈情绪。
道理谁不明白,作出取舍的背后其实更多的是无能为力的结果。
老徐叹了口气,仍然说道:“王兄弟,你对我不错,我不能害你。这件事你不要再追问下去。我更希望你不要掺和进去。只要咱们本本分分,他们神仙打架是不会注意到咱们这些小鱼小虾的。”
王屿当然不可能被老徐说服,他开口问道:“老徐大哥,你告诉我,我刚才猜测的是不是事实?”
老徐反问,“是又如何?木那场只是被你们发现的一个。其他情况更严重的大把。救的过来吗?”
王屿斩钉截铁的说道:“至少能说明营地跟掸邦的关系不一般。石落卡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算是跟木那场结下了梁子。后面得好好筹谋一番……”
老徐还不清楚黄毛的情况,听王屿这么说,有些茫然的问道:“难道是是我昨天的行为造成的吗?关于这方面你放心王兄弟,我这边……”
他话音还没落下,王屿紧接着就将自己在木那场遇到的情况,将不涉及克钦夫人的那部分说给了老徐,就连黄毛如今在石落卡的缘由,也说成是自己气不过,将人挟持而来的。
老徐皱着眉头听王屿说完,整张脸的表情那叫一个丰富多彩,“我说王老弟,你闲的没事去招惹他们干什么?好好当你自己的矿场主人不好吗!”
王屿摊了摊手,“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看的清楚着呢。老徐大哥,人跟人之间的关系要是单纯一方示好另一方就能体会,那就不会这么难了。”
说完,就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看着老徐。
半晌之后,老徐才终于开口说道:“之前,我们营地,明里暗里都接到过跟掸邦有或多或少关联的营生。不是合作,更类似于让我们单方面援助的这种性质。所以,我虽然没有什么实质的证据能证明两者之间的关系,但肯定不是普通的合作关系是没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