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从满清到如今,经历了漫长的时间以及动荡。可能留到如今子孙手上的好东西也没几样了。
要不然那摊主也不能因为个扳指跟王屿韩清哔哔赖赖那么半天。
不对,他刚才说什么?
血玉?
血沁?
他手上的东西,怎么跟古董店的东西又重叠了?
韩清大约也想到了这个问题。问羽绒男记不记得那血玉是什么形态。
但那羽绒男哼了一声,“这谁能记得。光去看被他吹的神乎其神的血印子去了。也不知道真假。看着也不像血。倒跟铁锈色儿差不多……”
“那你怎么确定人不是哄你们玩儿呢?”韩清似乎也没了兴致,“你这些东西跟我们这岁数的人没吸引力。还是应该奔那些带孩子的老人,收获能更大些。”
“嗐,那些老人的生意可也不是那么好做的。买十块钱的东西恨不能让你送个五块以上的添头。我利润要有那么高我早飘了……谁还在这儿干!”
这公园里的人还都挺能唠的。
“怎么了?心不在焉的?血玉也好、血沁也罢反正跟咱们没关系。漏捡到手,钱货两讫。之前的恩怨跟咱们又没关系。”
走在买矿泉水的路上,韩清问王屿。
王屿摇了摇头,“就是觉得帝都这边的故事真不少。血玉什么的跟咱们没关系。我也不贪心。就是还欠那老板娘一个说法。一会儿老向这边结束,咱们还得去一趟。”
韩清点头,“这个好说。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在这里摆摊的都卧虎藏龙。我一开始还当那摊主是在忽悠人呢。”
王屿笑了,“这种话听听就得了。”
说完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韩清,“这可不像咱们见多识广的韩老板啊?”
韩清自嘲地笑了,“行了,你就别寒碜我了。之前跟我师父在一起,这种地方反而出入的少,更别说打交道了。我还觉得挺新鲜的。”
王屿一想,似乎还真是这么回事。
在陈七的带领下,韩清的起点很高。
进出往来不是高门也是大户,哪有工夫在这种市井之地流连。
想到陈七,王屿问道:“陈老有打电话回来吗?”
韩清神色落寞的摇了摇头,“别说指望他主动打回来了。我打过去的电话都接不通……”
看样子自己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
王屿拍了拍韩清的肩膀,“没事。等你跟琪琪的好日子定下来,给他发个信息说一声。他看到一定会打电话回来的。”
韩清长长叹了口气。随后转移了话题,“买这么多矿泉水干嘛?咱们四个人撑死四瓶也就够了。”
王屿笑了,“他们在那边唇枪舌战的,保不齐这会儿怎么口干舌燥呢。”
“也是。”韩清跟着笑起来。
两人前后脚回去的时候,凉亭里爆发出一阵大笑声。
王屿定睛看去,凉亭的石桌上,规规矩矩地摆放着七把器型不同的紫砂壶。
圆的、方的、八角的,高的、矮的、不像壶的。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有一把麋鹿形状的壶。
一开始王屿都没想到这也是来参加斗壶的“选手”。
还是听到韩大爷在那难掩得意的回答围观人的问题,才知道这竟是一把紫砂做成的茶壶。
只是这把壶比起其他人带来的那些古壶,个头可实在太迷你了。
估计最多也就三百毫升左右。
大约就是之前向远峰跟周周说过的那张“一手握”。
古人饮茶的习惯跟现在的人不一样。而且他们造器讲究气势。
这一点之前王屿倒也听周周简单说过一二。
很多壶型,容量小于五百毫升,对现在人来说好用倒是好用,但就是气势也跟着没了。
不过这只麋鹿表面的包浆,一看就有些年头了。
而且那种粗糙的颗粒感,也不是近些年的紫砂层能有的属性。
古拙的味道让人看到就绝对相信它身上承载的悠悠岁月。
麋鹿是跪卧的姿势,平稳的跟桌面接触。把手处刚好是麋鹿的尾巴。
而鹿嘴则是出汤口。
大腹便便的鹿身就是壶身。
鹿首微仰,硕大的鹿角搁在宽阔的背脊上。
两支分开的鹿角中间则是壶盖处。
看上去就是衣服吃饱喝足怡然自乐的休闲模样。
倒是将麋鹿温顺的性格表现得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