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无妄已不耐同他走这些客套的过场,在他看来,同这些不相干的人周旋实属浪费时间。
他道:“你又有何事?”
齐平见他这态度嘴里的话打了个转儿,却还是硬说出了口。
“大侄子,大伯也是实在无奈,这才想让你帮个忙,你也知晓大伯家的情况,大伯家小,就两间屋舍,昨儿个夜里刮风,将猪圈那边儿屋顶的瓦都给吹翻了,这不就不能住人了吗,你有四个堂兄妹,他们如今没地儿住……”
他看了一眼祁无妄的眼色,试探道:“大伯知晓你不愿与我们同住,但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宅子也着实孤单,不若让你的堂兄堂姊与你同住,来陪陪你?”
祁无妄直截了当地拒绝:“不必,我不喜与人同住。”
齐平没想到他这么不讲情面,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怒火,却又因为祁无妄的武者身份不得不强行压下。
他语气略有不甘:“大侄子,怎么说我也是你亲大伯,按理说你爹走了,他留下的东西我也是该有份儿的,如今你土地土地不让我们种,屋子也不让我们住,这世上哪有你这般绝情的?就算你是武者,难不成便可以六亲不认了?”
祁无妄抬眸看向他,眼中没有丝毫情绪:“我便是六亲不认了,你待如何?”
“你!你这……”
齐平指着祁无妄气得牙都快咬碎了,可祁无妄的眼眸冷得太瘆人,这让他又想起那日被祁无妄以威压镇压时的濒死感,这便是武者手段,他一个凡人便是有一身力气也毫无对抗之力!
齐平无法向祁无妄撒火,便转身将一身火气都撒到了他那幼女身上。
“你这个赔钱货!老子当初就不该让你生出来!生出来吃老子的,用老子的,还要占一个屋!还得你兄长们要住猪圈,如今你兄长们连猪圈都没得住了,你说说你能有什么用!”
那女孩儿骨瘦如柴,哪里经得住齐平的一脚,她整个人像是块破布一样飞了出去,狠狠地撞在了祁无妄家门口的篱笆墙上。
那女孩儿只呜咽一声便蜷坐在地上。
祁无妄虽说冷心冷情,却也见不惯这等欺负幼女之事,他当即一挥手,用用力将那齐平以同样的方式狠狠地摔在了墙上,连位置都同他女儿一样。
不过祁无妄动手显然就要比他要狠得多,齐平被撞得一身青痛,心脏都快要震出来了,他捂着胸口正要开骂,却见祁无妄背对着傍晚的霞光冷冷地看着他。
此刻天色已近昏暗,祁无妄背对着那黯淡的霞光,脸上的神色半隐于暗色之中,他神色冰冷,看向齐平的目光犹如在看一件死物……
那一刻齐平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反正在他眼中,祁无妄就跟索命的恶鬼差不多!
“你……你……”齐平指着祁无妄哆哆嗦嗦,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祁无妄懒得再理会他。
他转身看向那三个神情怯怯的少年,和一旁捂着肩膀,低着头沉默不语的幼女,他终是多管了一件闲事。
他来到齐平面前站定,垂眸冷冷地俯视齐平。
齐平见他靠近吓得连连后退,色厉内荏地道:“你要做什么?我是你大伯,是你爹的亲兄弟!你敢杀我!你若是敢对我动手,这青云村也留不得你!”
祁无妄没有理会他的威胁,而是道:“你身为一家之主,无力给家中妻儿妥善的生活,乃是无能;你对妻儿动手,欺负弱小,乃是无德;你还惦记兄弟遗孤的家产,妄图侵占,乃是无良,如你这般无能无德无良之人,我便是杀了你,那也是问心无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