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恶心。”
猝不及防的两个字叫顾言又愣住。
“为什么?”
“像个大坑,堆满垃圾的大坑,人类是蛆虫,和苍蝇。寄生在这,争抢着向外爬。“
“咦,说得这么恶心,你不也是人嘛。”
江辞又不说话了,也停下了晃动的腿。
“我那时不知她怎想的,只觉得她脑洞很大。但她说的很对,人类像蛆虫和苍蝇一样,我们却也是人类,明明已经失望至极,但无法抛弃。我承认我也是个蛆虫一样的家伙。
我涌动着想从这大坑里爬出去,想从蛆虫群里爬出去。”
不知道为什么,江辞身上偶尔带着伤,不过天冷穿长袖后几乎看不见,有次是在脸上所以很明显,下课的时候顾言没和叫他的人一起出去,反倒去最后一排假装找东西问她怎么了。
她没有表情,也不回答,更不看顾言一眼。
顾言又不好当众追问,放学后才终于去问江辞。
“你脸上怎么弄的,为什么一天也不理我啊。”
“我为什么要理你。”
顾言语塞,但又说。
“你遇见什么事可以告诉我。”
江辞不说话,从栅栏那边翻回来,紧盯着顾言的眼睛。
“连说出真心话都不敢的废物,有什么资格问别人的事。”
“我……”
“管好你的女人们和她们的男人们,要么就离所有人远点。”
顾言听得云里雾里,完全不懂江辞在说什么,她却走了。
他不懂什么叫他的女人们,又什么叫她们的男人们,抛弃又是什么,想了很久也想不明白,就当只是她又说胡话了。
最想不通的,有天他在准备走的时候,去后面储物柜拿书包,看见了在翻他放照片小盒子的江辞。
因为他母亲总翻他卧室,所以这些东西他都是带着的,没想到被人翻了,他睁大眼睛,腿莫名有些发软但还是飞快冲去要抢回来,江辞没什么神情,甚至带了些轻视。
她高高举起手害顾言扑空,像是故意地手滑,“当”的一声盒子掉在地上,所有的照片像雪花一样洒下,被窗外吹来的风吹向门外。
他惊慌地去全抢回来,又关上后门,注视着满地的照片,几乎一半是他的秘密,不能让人知道的。
江辞的手中还拿了张,倚在窗边像在欣赏,轻佻地把指尖的照片转了个面微笑着摘了眼镜,
“原来你是个变态啊。”
顾言怔子怔,看清后脸红一阵白一阵,捏紧了手不作声,半晌僵硬地弯下腰拾捡起散落的那些。
“你怎么能翻别人东西。”
“你也看过我的啊,我的日记。”
江辞又看看手里的照片,像在思考什么。
“班长是喜欢胸大的吗。“
“啊,你说什么呢。“
顾言一惊,手莫名很抖,猛地起身想去抢,但江辞飘向一边,“要是大家也知道会怎么样。”
“别……算我求你,先还给我行吗……”
和江辞那要穿透人心的浅瞳对视,顾言莫名害怕起来,小心翼翼的想和她商量,却被突然揪住衣领。
“你也是满脑子**的家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