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她怎走得那样急,但现在再想,她是被猜中了心思才逃走的。
她不停地寻找,已经走过座山,还没有能改弃对世界的信任。她虽已经失望至极,但无法舍弃,想再次逃走的念头萌生出来,恰好遇见一个和她想法相同的人。
当习惯孤独后会害怕突然的靠近,习惯被当作怪人后会害怕突然和普通人一致。
所以她也会害怕,也会逃走。
她总是能洞察人心,总能把人一眼看穿,但竟也会害怕。
被周围人当作怪物或神明的她也只是普通人。
可顾言不明白,他理所当然认为解释不通的一切都只是因为她是个怪人。
人都是这样,会为自己不理解的东西编造一个让自己能理解的缘由。
顾言又看眼夕阳,栏杆外的树的枝叶随风落了一地,只有枝条还在瑟缩着,整齐的房屋一排又一排,这一切莫名让人压抑得不行了。
他即将要回到拥挤的人群中再次成为他们的一员。
顾言才注意到,以前他很少会主动寻找江辞,一般都是先看见她才会再走去,而她回学校后,尤其是他更觉得她喜欢自己后,越发想多和她说话。
没有要玩弄的意思,也是人之常态嘛,即使不会做什么但也会希望有人喜欢自己。这是什么心理呢,大抵是和虚荣心相似的情感。
当他主动寻找的时候,才发现找不到,阴魂不散的人只是想让他看见罢了,而一旦不想被看见,那是更难找到的。
原本他厌烦与人相处又被迫笑脸,但真当身边一个人没有时才觉得不自在。
这大概是人世间的恐怖之处其一。
而又过一天再见时一切又与常态无异,当众时只敢投去一个不知道被发现没的眼神,不当众时只有在放学后。
前一天刚感慨孤独的他又讨厌上了置身的人群。
“你昨天去哪了啊?”
在天台上安静倚在栅杆边很久,顾言才装作不经意问起。
江辞没有回答反而是半晌过后又说起了其他。
“苏雨荷和我说她非常喜欢你。”
语调还是没有起伏。
顾言愣了下,轻笑着把头转向一边,低头压了下嘴又瞥了坐在外围的江辞一眼。
“你不是早知道嘛。”
“我不知道。”
江辞转头看向顾言,有些皱眉。
“啊?”
听见她的话顾言是万分不信的,可又好像没听她撒谎过,刚要问又见她转头说起。
“你不觉得她会撒谎吗?而且她也不是你看见的那样。”
“她说这种谎干嘛,你可别是妒忌了来这讲坏活了。”
顾言开了个玩笑,但江辞可不觉得这种话有意思。
人类为什么总要说些自以为好笑的话故意骗人呢。
“你们两个在粪坑里爬不出的蛆虫有什么好妒忌的。“
顾言笑容僵住,无奈又无语地长舒了气,但又不知该理论点什么。就在他努力搜划词库时,江辞突然站起来,两步走到顾言面前,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按住他抓在栏杆上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