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口是心非,这玩意不就给人喝的么,你也来两口。”
江辞瞥了一眼,转回头轻笑着推回去。
“不敢?”
“谁说我不敢的。”
顾言知道江辞在激他,但还是逞强。
今晚过去,他就再也不能算好学生了吧。莫名地如释重负。
这酒是他说不上来的味道,有些苦涩又有些香甜。
又想起刚才被追着跑了半天的事,竟只为了这一口冰牙的怪东西,可真是疯了。
他低着头,又笑起来,叹了口气微微扭头瞥向身旁仰着头靠在墙边安静抿着酒的江辞。
雪下大了,即使没有月亮,这座静谧的小城也亮亮堂堂的。
一切都被洁白盖下了,冰冷的空气清新得很。
顾言侧着低头看着那红扑扑缩进衣领下的脸,那浅色的瞳孔在暗夜里也闪着亮,雪飘在他们的头上,挂了一层又一层。
还当真像白了头,呼出的一团白汽渐渐消散,许是冻的,都感觉不到手的存在,挂在衣上的还没干的酒结了一层冰,捏着还嘎嘣脆。
她双手握紧了酒罐,许是听见声音,脸上挂着笑也伸手来捏他衣服上的冰,他拍掉她冰凉的手。
“你自己不也有么。”
“不要。哎呀,醉了醉了。”
她装模作样揉了揉额头。
他又笑出声,拍了一下她沾满雪花的头顶。
“你才喝几口。”
“你不懂。”
她摇摇头,把头上剩下的雪都抖落掉了,我也摇摇头,又拍了两下,应该也是都弄掉了。又听她低声喃喃着。
“要是……我能早一点就好了。”
“什么?”
顾言不明所以问道,她却突兀的转移话题。
“什么时候去山那边看看吧。”
“我们一起?”
“嗯……”她含糊其辞地仰头四处看看,“先闹个天翻地覆吧,可不能轻易走了。”
不知是被气氛鼓舞还是怎的,顾言突然也想闹些名堂来。
在安静的雪夜,两个满身脏乱的少年人并肩走着谈笑风声。悄然而下的洁白掩盖了走过而留下的脚印。
那晚究竟是什么心情,我说不上来,很自在,什么也不用顾虑,她知晓我的一切,我一点也不需要为装,也少见地见她总是笑着,她晃来晃去晃得我头晕。
指定也是醉了,心窝里热热的,那之后我的视线从她那移不开了,不止是她的眼眸,她整个人都能发亮一样。
已经到了第二天,两个人也没说什么,到了岔口就各自走各自的路了。
他偷偷从后院翻回家里,感到有些不真实,就像做了个离谱的怪梦,可他已经看不出白色的衣服告诉他今晚发生的事都是真的。
偷偷去洗了手和脸,又向父母的房间瞥了眼,见他们熟睡着才放下心来,换下衣服把印证着他罪行的证物塞进衣柜最下面。
他可不敢让人知道。
忐忑又莫名期待的心情充斥了跳动得厉害的心脏。
将面临的会是什么呢。
困意袭来,他睡得差点连早上的闹钟都没把他叫起。
果然熬夜伤神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