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舞弊一事在锦衣卫的雷霆手段之下,半个月时间便尘埃落定,临安城的大小官员共计被革职流放七十六人,直接被砍脑袋的也有二十四人。
毛冀当然也查到这背后牵连了不少皇室宗亲,尤其是几位皇子,还有太子...虽然陛下言明要彻查,但他还是不敢轻易对陛下的儿子下手。
便是抓了一些无关紧要的皇室宗亲,算是有了一个交代。
自大唐南迁以来,这一次的科举舞弊案可以说是牵连官员最多,影响最大的一次,朝堂上的官员们对此自然是人人自危,生怕陛下还没有消气。
而民间的百姓则是人人称颂皇帝的明察秋毫,尤其是天下那些寒门出身的读书人,更是为李明乾歌功颂德。
谢东阳在李明乾的示意下,朝廷空出来的缺几乎都是从没有背景和关系的寒门之中选任。
每三年一次的科举都上千人进入仕途,而朝廷的官职就这么多,自然是不担心没人补位置。
文渊阁。
一名文书将一份候补官员名录呈到谢东阳的面前。
谢东阳放下手中关于河南道灾情的折子,神色严肃的拍了拍额头。
“这河南道的灾情倒是越来越严重了,受灾的百姓已经超过十万人,照这么下去可不行啊。”
苏文璋执掌户部,对于此事自然也是一阵唏嘘。
“前前后后户部已经划出去八十万两银子...”
苏文璋拿起一叠折子丢到地上:“谢老您看看,这地方上要钱的折子又来了,这可是八十万两银子,不是八十万块石头啊,这么快就花了?老夫真想亲自去河南看一看。”
苏文璋这么说也只是为了发泄心中郁闷,毕竟在场的人谁不知道,朝廷拨下去的银子,最后能有一半用在灾情上已经算是不错了。
谢东阳看向史迁,缓缓开口道:“史大人,灾情再持续下去,难免出现不可控制的局面,兵部得早做准备。”
如果灾情短时间消退,那自然是无事,但如果灾情没能得到控制,那就很有可能爆发民变。
这些走投无路的百姓会在短时间内掀起造反,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史迁点头回道:“谢老放心,我已经知会河南道的总督,也向各地的卫所下达了命令,不会闹出什么岔子。”
坐在角落一张桌案后面的中年男人微微抬起头,即便已经是春分过后,这天气已经回暖,但这个男人身上还是披着一件羊毛毡子。
从他凹陷的眼眶看起来,就像是把肾亏这两个字写在了脸上...
这便是内阁五位大臣排在最后一个的陈嵩,字维松,弘义阁大学士兼工部右侍郎。
虽然陈嵩比张居正年长十来岁,但是入阁的时间却最晚,因此排在末尾。
“谢老,河南水患的问题不在于赈济百姓,而在于整治水患,按照往年的水患来看,往后几个月的灾情会越来越严重。”
谢东阳叹了口气:“这河堤年年修,年年决堤,唉...宋大人,去岁修堤的银子...”
苏文璋连忙把头低下去,生怕让自己又想办法筹措银两...
虽然大唐去岁的国库收入有九千多万两,看似很多,但实际上要办的事情也不少。
陈嵩接着说道:“之前九殿下拍卖宫内物品为流民筹集赈济银两,这些民间的商贾手上确实掌握了大量钱财,下官认为,朝廷也可以如此公开募捐。”
苏文璋刚刚低下的头,又再次抬起来。
“我觉得维松这个办法不错,九殿下都能办,咱们也能用朝廷的名义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