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下着瓢泼大雨,河面上早已是波涛滚滚,浪花接连不断的拍打在河堤之上。
数千名工人用沙袋和条石堆砌成了第三道防洪线。
几名从城建公司派来的技术人员正在排查各处的问题。
一名骑着快马的衙役从远处奔袭而来,挥手喊道:“大人,洪水还有一盏茶的时间便会抵达此处!”
房玄龄身上官袍早已经泥泞不堪,虽然有蓑衣披在身上,到还是被雨水打湿了全身。
和当初离开临安之时比起来,如今的房玄龄脸上已经是多了几分沧桑,就像是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可以说抵达河南道之后,房玄龄除了赈灾以外,便是全身心的投入到河堤的修筑中。
平日里便是直接住在工地的草棚中,就连那些一开始对房玄龄还多有排斥的地方官员,后面也是被房玄龄的举动所折服。
朝廷往昔也没有少派钦差来监督河堤修建,但这些钦差大部分都住在城中,几乎不会出现在河堤上,更不要说还会亲自下场去参与修建之事。
本来还是有不少官员在暗中给房玄龄使绊子,但这些人终究还是低估了房玄龄,以为他是个新官就好欺负,结果房玄龄只是略施小计便将这些官员查出不少问题,一道折子寄到临安,河南道一时间便有四十几位官员被吏部革职,其中甚至还有几位三品大员。
不过有张居正在吏部给房玄龄撑着,不管这些人背后站着谁,那都只是个笑话,除非皇帝是你爹。
郑州府的知府带着一众官员跟在房玄龄身后,其实他们早就想要退回城中,只是房玄龄都没有走,他们便是只能待在此地。
眼看着洪水就要来了,这些官员皆是脸色凝重,毕竟他们都见识过洪水的恐怖,站在这里无异于是在等死。
知府走到房玄龄身旁,大声的道:“房大人,咱们还是退回城中吧,此地该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有了堤坝和两道防洪线,想必不会出什么问题!房大人还是得以自身安全为重啊。”
若是换作其他钦差,知府早就带着人撤了,奈何考虑到房玄龄是李兆的学生,知府也是没有办法。
眼下这位九殿下被封为武阳王,又是出任外事部尚书,可以说是权势正盛,要是房玄龄在河南道出了什么问题,那他这个知府也算是干到头了。
房玄龄拍了拍身上的蓑衣,神情淡然的说道:“尤大人,这河堤到底坚固与否,到底能不能抗住洪水,我房玄龄今日就要亲眼看一看。”
说着,房玄龄便是放眼望去,千里河堤沿着河岸连绵不绝,就像是一条匍匐在大地之上的灰色长龙。
“轰轰轰!”
江水咆哮之声由远及近,只见一道白线从天际而来,惊涛骇浪席卷着天地间的一切。
身后的一众官员皆是被这场面吓得腿软,五十年一遇的洪灾着实是让人不敢直视。
十几名城建公司的技术员皆是走到房玄龄身后。
为首的工程师开口道:“房大人,虽然这洪峰超出预计,不过还在咱们的计算之内。”
房玄龄直接穿过第三道防洪线,朝着堤坝走去。
这十几名技术人员也是露出大义凛然的神情,紧紧的跟着房玄龄朝着堤坝走去。
知府此时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这位房大人真是疯子啊,不过他却是不敢再跟着房玄龄。
“今日若是溃堤,那房玄龄便是葬身于此,以报师恩!”
知府大声喊道:“房大人,快退回来吧,谁也不敢保证这堤坝真能阻挡洪水!”
房玄龄回头笑了笑。
“吾信吾师!”
既然恩师说了这水泥和钢筋修筑的堤坝可以抵御洪灾,那就一定能办到...
一众技术员也是如房玄龄一般无条件的信任李兆,祖师爷说的话,肯定不会错!
如果李兆在此地,只怕是早就撤回城里了...虽然李某人信奉科学,但是李某人也怕死啊...
眼看洪峰已经近在眼前,房玄龄脸上露出畅快的笑意。
“风卷白波翻,日煎红浪沸!”
河水暴涨,波浪汹涌,仿佛无数条巨龙在河面上翻滚,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