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高悬,将长安城的大街小巷照得一片明亮。那朱红色的城门巍峨耸立,仿佛一位沉默的巨人,见证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与车驾。城门口,守卫们身着甲胄,手持长枪,目光警惕却又透着几分习以为常的倦怠,例行检查着入城之人。
李逸风身着一袭青衫,背着简单的行囊,混在入城的人流中,一双明亮的眼睛里满是好奇与期待。他步伐轻快,每走一步都像是在与这座久负盛名的长安城打着招呼。
进了城,便是另一番热闹景象。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幌子随风飘动,“陈记绸缎庄”“李记糕点铺”“王麻子铁匠铺”……各类招牌琳琅满目。小贩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刚出锅的热烧饼嘞,又香又脆,一文钱一个嘞!”
“来看看咱这新鲜的瓜果哟,清甜爽口嘞!”
李逸风深吸一口气,那混杂着食物香气、花香以及人群嘈杂气息的味道涌入鼻腔,让他觉得格外新鲜。他边走边看,就像个初入宝库的孩童,对周遭的一切都充满了兴致。
不知不觉,他来到了一处较为开阔的街面,这里围聚着不少人,原来是有杂耍班子正在表演。一个身材壮实的汉子正赤着上身,展示着自己的硬气功,胸口被大石块压着,却面不改色,还能运气将石块震开,引得周围百姓阵阵喝彩。
李逸风也看得入神,正为那汉子的功夫叫好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夹杂着哭喊声和叫骂声,显得格外突兀。他皱了皱眉头,循声望去,只见几个地痞模样的人正围着一个卖字画的老者。那老者身形瘦弱,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长袍,此刻正死死地护住自己的字画摊,眼中满是惊恐与愤怒。
“老家伙,在这长安城摆摊,也不晓得给咱哥儿几个孝敬孝敬,识相的,赶紧把银子交出来!”一个满脸横肉的地痞扯着嗓子喊道,还抬脚踢翻了一旁的画架,几幅字画散落一地。
老者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们骂道:“你们这群无赖,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如此胡作非为,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法?哈哈哈哈,在这长安城的地界,咱哥儿几个就是王法!”那地痞张狂地大笑起来,作势又要去推搡老者。
李逸风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愠怒,他拨开围观的人群,快步走上前去,大声喝道:“住手!你们这般欺负一个老人家,算什么好汉!”
那几个地痞先是一愣,随后打量了一下李逸风,见他不过是个面容青涩的少年,顿时哄堂大笑起来。
“哟,哪来的毛头小子,敢管大爷我的闲事,活得不耐烦了吧!”满脸横肉的地痞戏谑地说道。
李逸风眉头一皱,手按在了腰间的剑柄上,朗声道:“路见不平,自当拔刀相助,你们若现在离开,我可以既往不咎,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哈哈,不客气?我倒要看看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能把我们怎么样!”说着,那地痞一挥手,几个人便朝着李逸风围了过来,摩拳擦掌,一脸凶相。
李逸风冷哼一声,不再多言,只见他身形一闪,拔剑出鞘,剑身在阳光下闪烁着寒芒。那几个地痞还没反应过来,只觉眼前一花,手腕处便传来一阵剧痛,手中的棍棒纷纷落地。
“哎哟,疼死我了!”地痞们捂着受伤的手腕,惨叫连连。
满脸横肉的那个地痞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他怎么也没想到这看似不起眼的少年竟有如此厉害的身手。
“你……你给我等着,咱们走着瞧!”撂下一句狠话,他带着几个手下灰溜溜地跑了。
李逸风收剑入鞘,转身看向老者,关切地问道:“老人家,您没事吧?”
老者这才回过神来,赶忙整理了一下衣衫,感激地说道:“多谢小壮士出手相助啊,若不是你,今日老夫这把老骨头可就遭了殃了。”
“老人家客气了,些许无赖,不足挂齿,您没受伤便好。”李逸风微笑着说道,帮忙捡起地上的字画。
这时,人群中传出一阵清脆的笑声,一个身着粉色劲装的女子走了出来,她面容姣好,眉眼灵动,透着一股俏皮劲儿,正是苏婉儿。
“哟,没想到你这少年看着文绉绉的,身手倒是挺厉害呀!”苏婉儿笑着调侃道。
李逸风微微一愣,看向苏婉儿,问道:“姑娘是?”
“我呀,我叫苏婉儿,刚刚在一旁可都瞧着呢,你这几下子,干净利落,很是漂亮呢。”苏婉儿歪着头,笑嘻嘻地说道。
李逸风被她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道:“不过是些粗浅功夫,对付这些地痞流氓罢了,让姑娘见笑了。”
“可别谦虚了,我看呐,你这功夫在这长安城里,定能闯出些名堂来。”苏婉儿眨眨眼睛,目光中带着几分探究。
老者在一旁看着两人交谈,也笑着插话道:“小壮士这般侠义心肠,又有这身好本领,日后必成大器啊。老夫家中就在附近,今日小壮士救了我,我定要请你到家中坐坐,也好让老夫略表谢意呀。”
李逸风连忙摆手道:“老人家,不过是举手之劳,哪能要您谢呢,不必如此麻烦了。”
“哎,这怎么能行,你若不应,便是看不起老夫了,老夫我虽没什么钱财,但家中有几幅珍藏的字画,也可让壮士品鉴品鉴呀。”老者一脸坚持。
苏婉儿在旁眼珠一转,撺掇道:“哎呀,老人家一番好意,你就别推辞了呀,正好我也想去凑凑热闹呢,一起呗。”
李逸风见状,不好再拒绝,便点头应道:“那好吧,那就叨扰老人家了。”
于是,在老者的带领下,李逸风和苏婉儿穿过几条小巷,来到了一座略显古朴的小院前。小院不大,但布置得颇为雅致,院里种着几株翠竹,微风吹过,竹叶沙沙作响,透着一股清幽之意。
进了屋子,老者请两人坐下,又忙着去沏茶。
苏婉儿则好奇地四处打量着,嘴里嘟囔着:“没想到老人家这住处还挺有韵味呢。”
李逸风笑了笑,目光却被墙上挂着的一幅剑谱图吸引住了,那剑谱图看似年代久远,上面画着的剑法招式隐隐透着一种高深的韵味,让他不禁起身走近细看起来。
老者端着茶进来,看到李逸风专注的样子,笑着问道:“小壮士对这剑谱图感兴趣?”
李逸风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让老人家见笑了,我自幼痴迷剑术,看到这剑谱图,一时有些入神了,感觉这上面的剑法很是精妙啊。”
老者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别样的神色,说道:“壮士好眼力呀,这幅剑谱图可是老夫偶然所得,其中蕴含的剑法确实不凡,只可惜,如今能参透的人太少咯。”
李逸风心中一动,刚想再问些什么,却听苏婉儿在旁打趣道:“哎呀,你们别光聊剑法了,我这肚子都开始咕咕叫了呢,老人家可有什么好吃的呀?”
老者哈哈一笑,说道:“瞧我这记性,光顾着聊天了,我这就去准备些吃食,让二位尝尝老夫的手艺。”
屋内,李逸风和苏婉儿继续闲聊着,而他们都未曾察觉,这看似平常的相遇,却即将拉开一段波澜壮阔的江湖故事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