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宗山门内,议事大殿中齐聚了整个皓月宗的大佬们,坐在主位之上的是副宗主佟半夏,此时的她正一语不发。
佟副宗主是中南之争的一手策划者,是整个皓月宗行事最为激进的大佬,也是皓月宗如日中天之际得到彭烈赏识的幸运者。
然而这次,她坐在的那个主位不像是副宗主的位置,更像是审讯椅,八九位化神大能此刻正对她虎视眈眈,祖师和宗主的法相并没有落座,但却对殿内的事情了如指掌。
“佟副宗主,为何中南之争的事情我们对细节一无所知?
为何你请祖师与宗主同时离开宗门之时从未找我们商量过?
为何在大战开始之后才突然命我们带人攻入万法宗?
整个北五州的修士在你手里,明明是一本万利的买卖,明明凌云宗身陷囹圄正是坐收渔利的时机,为何你却差点让寒明教把北部给端了?”
最先开火的是那位名叫殷东庆的化神中期修士,皓月宗除了佟半夏以外势力最大的长老,也是受佟半夏的命令前往万法宗攻打的大修。
佟半夏临时通知让他合围东北三州,而当他带着座下弟子前往燕州开战不到片刻就听到了北五州失陷的消息,匆忙回师又被万法宗的修士追击,此刻可以说是憋了一肚子的火。
但他这一炮可不只是为自己泄愤,也颇有几分给众多被蒙蔽的长老向佟半夏讨公道的意思。
看着殷东庆的神色,佟半夏的脸色铁青,但还是压抑住了心态,只是淡淡回应:
“不告诉你们首先是怕你们泄密,我信不过,二是怕你们畏首畏尾缩手缩脚,放着一统天下的大好机会不去,一心光惦记着中南那几州的气运。”
这一句话说出来,半点的掩饰都没有,佟半夏就差把瞧不起他们放在台面上,下面的长老们顿时就不干了。
“哦?听佟副宗主的意思,既然这次将我们这些老家伙瞒的严严实实的,那凌云宗必然是手足无措匆忙应对吧?”
一句话讲完,立马有人跟着讥讽道:“殷长老怎么能这么说呢,人家凌云宗确实手足无措,也就是堪堪把佟副宗主的计划全都破了去,还差点联合寒明教把咱们这些老骨头扬了而已。”
“不就是一条命吗,能为了佟副宗主的雄才大略而死,也不算亏,您说呢贺长老?”
“就是,反正人家佟真人也从来没把咱们放在眼里,休说是中南这么大的事情,只怕明天让咱们带着人去上京城和半步渡劫死磕,咱们不也得乖乖的听命令。”
“副宗主,呵呵……”
“平日里一个个互看不顺眼,今日围剿起我佟某人来倒是团结一致起来了。”佟半夏扫过众人,口气中是受挫的愤懑与不满,冷笑道:
“落井下石,无非是想要我屁股底下这把椅子,我和你们这些人有什么好解释的?一群觳觫之才罢了。”
性格使然,佟真人此生都是桀骜不驯的秉性,面对众人的围攻她一句话都不让,不仅不让,甚至开始反指责起其他长老起来,一个人硬刚四五位化神的讨伐,就这么吵了得有一刻多钟。
“一个个连洁身自好都不会,破绽百出,凌云宗的暗桩都落到你们身边了恐怕都不知道,难道不是饭桶?!殷东庆,看你今天上蹿下跳的找我问罪,你够资格吗?”
“佟半夏!”
忍无可忍殷长老干脆拍桌子站了起来,一只手指着佟副宗主:“少在这装清高,我殷某人是想抢你位子,但你扪心自问,你但凡灭了凌云宗又或是把中南拿下一两州,我就算有那个心思又哪来的机会抢你的位置。
还不是你妄自尊大,不知天高地厚,鱼走了熊掌也没取到,还让我们颜面尽失。为了一己私欲出卖宗门,死在中南的人都是各位长老的嫡系,死在东北的都是我殷某人的弟子,你他妈待在后面何曾出过一份力气?
知道计划的就你和宗主大人、石祖师,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暗中勾结凌云宗,居然有脸说我们身边有暗桩。
说我不够资格……都是化神四重,杀不了云婉青,我还杀不了你吗?!”
嗡——————
察觉到殷东庆想要对佟半夏动手,身在寝殿,只是以神识观察着殿内进程的彭宗主终于出手了,几道气机飞来,顷刻间便压制了想要动手的殷东庆和佟半夏。
吵也吵够了,所有的矛盾也都暴露出来了,若要真开打,那两位化神大能势必会折损一个,这可不是彭烈想看到的结果。
“都是我皓月宗的元老,不必互相苛责,佟长老确是有错在先,但无非是没了个小城,死了些元婴之下的弟子,不至如此。
当务之急不是内斗而是找出路,你们二人都说说,我宗今后该如何安排?”
“万法宗不过肘腋之疾,收拢六州气运的凌云宗才是心腹大患,现如今寒明教与我们达成约定不会轻易进犯,齐仕方又伤势未愈,过段日子再度南下灭宗,定然让他们翻盘无望。”
这是佟半夏的意见,而殷东庆却截然相反:
“被偷袭一次还不够吗?中南之争是因为我们出手快才在一开始占了便宜,现在所有势力都反应过来了,寒明教能动手,皇家、肖家和西北黎绝尘难道不能?
先机已失,先发展宗门培养弟子,去那些陨落大修的遗迹道藏之中搜寻法宝,为宗门累积实力才是实打实的。”
二人的态度代表了不同的派别,尽管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有理,但现如今支持佟半夏的少,支持殷东庆的多,况且佟半夏这次错的太大。
并没有太多的犹豫,彭烈终究选择了殷东庆。
休养生息,培养弟子,搜罗法宝,积累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