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巷,于兵捂着右脸,蹲在墙角。
在他旁边,还有另外两害,同样红肿着脸颊。
行动队的马维元半开着领口,喘着粗气。
三害奉命来盯胡振华,结果一觉睡到中午,再来司南巷,只有铁将军把门。
昨晚留守的两个弟兄同样睡的太死。
其实,这也不怪他们,都是行动队的老油条,谁不了解谁呀。
平常,胡振华绝对不可能这么早起床!
消息是上午九点传到马维元耳中的,这么长的时间,整个魔都的码头、车站,都被翻遍了。
凭行动队这几十号人,想在魔都找个人,谈何容易。
到现在,马维元都不敢上报,这可是王处长要盯的人!
马维元看着门上‘旺宅待售’的木牌,火气噌噌地往上升。
“行啊,华子,都会玩金蚕脱壳了!”
一把扯下木牌,摔在地上,又用脚狠踩,“让你跑,让你跑!”
此时,一个小特务跑了过来,“头,华子回来了!”
马维元大喜,向街口看去,
一辆黄包车咯吱咯吱的拉了过来。
郝三哥看见前面的阵仗,放慢了脚步,想跑又不敢。
你再快,能快的过子弹吗?
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马维元的目光停在王翠翠身上片刻,又转向胡振华。
黄包车停稳后,马维元亲自上前搀扶,“华子,怎么喝这么多酒?”
王翠翠不好意思开口,马维元瞪向郝三哥,“说,怎么回事?”
郝三哥腿肚子打转,连忙答道:“先生和太太今天举办婚礼,所以多喝了几杯。”
马维元:@……
小胡和王翠翠结婚?
这个世界怎么了?
“马哥,您来了,兄弟这顿酒,改天补上。”
冷风灌入口中,老胡肚子里又开始翻江倒海,哇哇吐了一大口。
马维元强忍着恶心,喝道,
“快,扶进去!赵志赵志,死哪儿去了,弄点热水!”
赵志麻溜地起身,跑去隔壁要热水。
马维元在经过院门时,回头使了个眼神,两个小特务会意,将郝三哥押到远处的巷子,审问老胡一天的行踪。
胡振华家,连同院子一共200多平米,四间小瓦房,每个大概25平方,最大的那个是客厅,大概三十五六平米的样子,家具摆的不伦不类。
一张黄花梨圆桌和配套的圆凳,桌子上是昨天没收拾的酒菜。
旁边是八仙桌,上面摆着麻将牌九。
靠墙是一排博古架,上面什么都有:花盆,用过的汤碗、鞋子、好像还有马桶。
旁边几张太师椅,翻倒在地上。
客厅堂与卧室通过一道小门相连接。
马维元实在受不了屋里的味道,放下老胡,交代了几句,转身就走。
老马可以走,可王翠翠不行,她必须把房间收拾一番,不然,真没法住。
那味道,酸爽!
另外两间房子,左边是厨房,右边是杂物间。
王翠翠推开厨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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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房间,堆满了没刷的餐具。
王翠翠差点吐了。
幸好现在天气尚冷,不然,非生出蛆虫不可。
杂物间,同样满满当当,里面的东西五花八门,不知道是老胡从哪儿淘换来的。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王翠翠才把客厅里的餐盘弄出去。
接下来,任重道远呀!
······
院子外,马维元已经弄清楚了胡振华一天的行踪。
涉及到詹姆斯,必须立即上报。
至于詹姆斯,同样发现了胡振华和保密局的人来往密切,回到领事馆赶紧上报。
四月6号,晴。
老胡睁开眼睛,等等,什么东西软乎乎的?
王翠翠!
老胡吓的不轻,一个鹞子翻身,跳下了床!
努力回忆···
靠,我结婚了?
婚书放在旁边的柜子上,老胡打开。
王翠翠,民国二十一年六月十二。
民国元年是1912年,现在是1949年,也就是民国三十八年。
推算一下,王翠翠的年龄是16周岁零10个月,还不到十七岁!
妥妥的未成年小女孩!
这是在做梦!是做梦!
胡振华拍了拍脸颊,生疼生疼的。
尼玛的不是梦!
造孽呀!
胡振华又在心里问候那个渣滓的祖上十八代。
推开门,从太阳的位置估算一下,应该是十点了。
院门外,于兵听到院子里开门的声音,小声问道:“华子,是你吗?”
如果是以前,他们早就翻墙进来了。
现在可不成,老胡已经有了家室。
胡振华拉开门栓,三害正站在门口,不停打着哈欠。
因为有了昨天的教训,三害这次天没亮就来了。
“哥几个这是怎么,没休息好?”
于兵刚想抱怨,被郭大虫一口打断:“嗨,局里任务重,起的比鸡早”
“脸怎么了?”
三害异口同声答道:“摔的!”
“快进来吧!”
几个家伙又是大包小包提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脸晦气的郝三哥。
把东西放下,郝三哥一溜烟跑了。
“华子,结婚都不通知哥几个,什么意思!”
胡振华赶紧赔罪:“哥几个,对不住,太匆忙了,喜酒一定补上。”
“咦?”
几个家伙还没等老胡说完,各自转悠起来。
于兵大吼:“华子!”
突然他想起什么,放低声音,小声嘀咕:“弟妹贤惠呀!”
老胡有点迷糊,你们三个臭虫就在院子里转悠两圈,就知道王翠翠贤不贤惠?
赵志拉开厨房木门,做了一个请看的手势。
锅碗瓢盆整整齐齐,窗户、桌面抹的干干净净。
老胡有点懵,家里的盘子也太多了,堆满了半个厨房。
难道那渣滓祖上是厨师?
不对,胡振华恍然:那些盘子,都是叫外卖剩下的。
这是坑了多少家酒楼?
老胡粗略数了一下,光盘子就三百以上,还有酒壶、汤盆、瓷勺等。
造孽!
接下来,胡振华又来到杂货间。
里面的灰尘已经没有了。
几张纸放在旁边的柜子上,纸是保密局专用的,估计是老胡顺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