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想了想，突然醒悟，激动说道，
“史密斯先生，你果然是别具慧眼，我们完全可以将tA公司的租金，当做一种保险！”
史密斯低声笑了起来，得意说道，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一个优秀的商人，必须拥有敏锐的嗅觉，这样才能捕捉到稍纵即逝的商机。”
查理给了这老头一个赞许的眼神，笑道，
“魔都的房价，无非是三种结果，第一种结果：下跌！这种情况下，咱们有租金保底，大不了当成长期投资，稳赚不赔。第二种结果：大涨，到时候，我们退回租金，虽然损失是有一些，但也不是不能接受。至于第三种结果：房价在一定区间内波动，到期后，如果无利可图，我们把房子卖给tA公司即可！”
史密斯的眼睛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查理先生，还有一种结果，那就是魔都的房价彻底归零！”
查理闻言，脸上一僵。
这种可能，还是存在的，但是，查理很快就排除了这种可能，笑道，
“我们总不能为了那一丢丢的风险，就丧失大好商机吧！”
两人相视，呵呵笑了起来，因为史密斯也是这么想的。
有了共识后，两人立即开始洽谈贷款事宜。
没有储备金怕什么，发行银行券。
连米国人都在往魔都大把地撒钱，我怕什么！
两人还在商量细节，远处突然出来了亚特兰高昂的声音，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大家来参加本次订货会，首先，我要向大家介绍本次订货会的见证嘉宾，他们分别是米国领事卡特先生！绅士国领事卡梅隆先生，浪漫国……”
亚特兰介绍了一圈，才进入正题，
“tA公司上次下单后，各生产厂家为了备货，大举借贷，刺激了洋行信贷扩张，由此引发了巨大的银行劵危机，有鉴于此，tA公司经与各生产厂家商议后，决定改变支付方式！”
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为了避免重蹈覆辙，本公司将直接与供货商结算，具体方案是：我们采购的货物，会先行支付3成定金，余款将在货物到港七天内以米元支付。”
查理一听这话，心里又是咯噔一下。
tA公司要绕过各大洋行，还直接以美元结算？
如此一来，岂不是意味着tA公司不再接受银行券？
晴天霹雳呀！
查理的大脑急速运转，很快，他有了对策，决定以银行券为切入口，逼tA公司改变主意，他立即举手说道，
“亚特兰先生，贵公司的这个决定，不妥吧，市面上有大量的银行券流通，如果tA公司突然不再接受银行券，会引发民众恐慌，他们会再次到银行挤兑！魔都的经济，将再次陷入混乱！”
亚特兰连忙摆手，
“查理先生，你误会了，本公司没有不接受银行券，只是在订货的时候不接受，因为许多商行都是外资，银行券无法在那边流通。”
查理并不接受这个解释，他沉默片刻后，再度开口，
“可老百姓不懂这里的门道，他们只会认为，tA公司不再接受银行券！”
其他洋行负责人，纷纷附和起来。
渣打的经理威廉开口说道，
“亚特兰先生，就算您要使用米元支付，也没必要绕过洋行吧。外资商行收到款子，不还要通过我们汇兑，我不知道您为何不信任洋行，但我想说的是，你的操作，多此一举！”
查理突然站了起来，喝道，
“莫里斯为何没来！亚特兰，tA公司是不是与花期达成了独家协议？”
众多洋行一听这话，纷纷叫嚣起来，有激进的，甚至咒骂莫里斯和米国领事馆。
卡特很无奈，原本他只想静静地当一个看客。
莫里斯为什么没来？
因为打赌，胡振华怕他偷吃东西，将之关在崇明的一个杂物间里，派人死死盯住。
赌约不分出胜负，胡振华根本不会放他出来。
卡特站了起来，双手虚压，等大家都安静了，他才开口说道，
“诸位，我可以保证，花期绝没有与tA公司达成任何独家协议！”
“那为何tA公司不同意从洋行走账？”
这个问题，卡特可没法回答，他看向胡振华。
亚特兰立即挺身而出，说道，
“因为我们担心各大洋行依旧会超发银行券，继而引发危机！”
有些话，只能由当下属的来说，尤其是得罪人的话。
果然，各大洋行像是被踩中尾巴的猫，跳起来哇哇乱叫，令整个会场一片混乱！
胡振华翘着二郎腿，就那么静静地看着。
许久，他才慢悠悠地站了起来，走到麦克风前，喝道，
“肃静！”
等人群安静下来，他才冷漠说道，
“怎么着，你们是要砸场子吗！”
查理可不想得罪这个大金主，立即赔笑道，
“胡董事长，我们绝没这个意思，实在是贵公司的决定，我们无法理解！我以铁矿石举例，如果由洋行代理，货船出关很容易，因为我们业务精通，对澳洲的法规很熟悉。但如果您直接和矿业公司联络，沟通、出关、运输等成本，说不定比我们代理高数倍！”
他的意思很简单：想要绕过中间商，你的成本更高！
人人都想砍掉中间商，但没有中间商，你会面临很多麻烦。
有些钱，省不得！
澳德洋行的肯尼笑眯眯地看着一众同行，在众多洋行中，除了花期，就数澳德的资金最为充裕，如果tA公司拒收银行券，利好澳德。
但是，肯尼不能跟查理唱反调。
因为英资是一个整体。
肯尼想了想，决定声援一下查理，
“胡先生，tA公司的决定没错，但查理先生说的也是事实，咱们是不是可以设置一个过渡期，在此期间，tA公司是不是考虑依旧由各大洋行提供服务，再适当地接受一定比例的银行券？”
胡振华突然笑了。
他早料到会发生这一幕。
既然你们找死，那可就怪不得tA公司了。
老胡沉思片刻后，说道，
“查理先生、肯尼先生，你们说的也有一定道理，这样吧，走账依旧由各洋行负责！但各供应商是否接受银行券，请自行协商，tA公司不干涉。”
查理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像一个打了胜仗的将军，笑的很癫狂，
“胡先生，谢谢你的从谏如流！”
胡振华心里乐开了花，这招欲擒故纵，果然取得了不错的效果！
他已经看到了未来：银行券，将再次大行其道。
如此一来，有了大量‘货币’在市面上流通，tA公司持有的房产，就可以尽快脱手，到时候，拿着银行券去支付货款，妙不可言。
胡振华将场地交给亚特兰，自己返回观礼区，装作忧心忡忡的样子，他凑到卡特耳边，小声说道，
“我还是觉得这么做风险巨大！”
卡特同样眉头紧蹙，只不过，他并不是太过担心，因为市场上有充足的米元在流通。
“胡，华国有一句古话，尽人事、听天命！你该做的都做了。”
胡振华点了点头，可脸上还是有郁结之气，说道，
“tA公司的全部资源都投入了工业区，如果再爆发危机，我是无可奈何喽！”
卡梅隆闻言，怼道，
“说的好像你跟救世主一样！”
卡特一看他们俩又要掐起来，连忙说道，
“两位，今天是订货会，请大家保持风度！”
胡振华冷哼一声，目光投向了主席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