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张之维一只手掐着王蔼的脖子,将其举高,另一只手并指点在王蔼眉心,施展净心神咒。
“昂吼,大脸贼,我必须杀了你,大脸贼,我必须杀了你!!”
“国师”附身的王蔼狂吼着,他的眼中喷薄着足足三寸长的血光,眼球布满血丝,看起来相当骇人。
但紧接着,狂吼声戛然而止,净心神咒就如同一汪清泉,浇灌进“国师”那仿佛烧红的烙铁一般的大脑中。
静谧,如同心脏骤停般的静谧来袭。
王蔼眼中血光退去,恢复了清明,他看着张之维张了张口,刚想解释。
吴曼当真继续道:“佛说过很多很多,佛说,心中有佛,即是在道场!”
旋即,两个家主命令其他人原地休整,严阵以待,严防全性偷袭,而后朝宗祠赶去。
吴曼的这番话,不正对应了现在的无根生吗
都说无根生是天生狂人,无性情,无根源,原来,他信的是佛,或者说,他不信佛,但一举一动,践行的是佛理。
但想打便打,想走便走,天地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正道众人开始清剿镇上的一些流寇残余。
张之维倒也不急着杀吴曼,面无表情道:“佛还给你说了什么”
终究是度人容易,度己难。
吴曼盘坐在灵位前,一只手做出单手合十状,另一只手拨动着手里的佛珠,嘴里不断的念着梵文。
吴曼还在口若悬河。
吴曼的语速变的越来越快:
“佛倡导教化一切众生,虽然地狱险恶,但是若无人愿下地狱,那地狱中最应教化的众生谁人来度呢所以,我还俗于三论宗,加入了全性!”
因灯草和尚挑唆,内部发生矛盾的正道众人,纷纷冰释前嫌。
“消耗过度,休息一会儿便没事了!”张之维说道。
“佛说,忧生于执着,患生于执着!”
“着了全性妖人的道”吕家主撇了撇嘴,“那为何你对小天师讲话的时候,怎么不着道反倒态度好的不得了”
吴曼滔滔不绝的讲着。
说到这里,吴曼的表情再不复先前的从容,变得急躁。
狭义来讲,就是贪嗔痴三毒中的痴,不知道自己在想啥,做啥,所以,人人常常会用“发无名火”来形容发怒和生气。
至于无明……按字面意思就是昏暗、黑暗,一般形容心性迷失。
“逆子!!你要到哪里去”
这句话,师父在给张之维传法的时候也说过,世间一切内修法门,归于一个字,那就是“观”,只不过观的东西和角度不同罢了。
“王前辈,接着!”
“佛说,世间所有的修行法门,都是求得心念宁静,所谓止住,佛法修持方法虽多,总括起来却只有一个,那就是止与观!”
“你说……这是对我亲近的一种表现”吕家主嗤之以鼻。
“王蔼”再不负先前的不可一世,嗫嗫喏喏的缩了缩脖子,随即一翻白眼,昏死过去。
张之维目光闪烁了一下,他从逐渐急躁的吴曼的脸上,竟然看到了无根生的影子。
灯草和尚逃窜之后,十二劳情阵便解除,之前被影响的人,没被继续影响,大脑中的理智一点点占据高地,他们大多都恢复了神智。
“国师”离开后,包裹着王蔼周身的炁消失,他彻底回归本来面貌。
只见他的双手冒起红光,覆盖住王蔼全身,开始对他的肉身进行恢复。
张之维几个纵身,兔起鹘落间,来到小镇的宗祠前。
那番言论,即便是吕慈,也忍不住撮了撮牙花子,感觉难缠,只能强行狡辩道:
“父亲,先前之言,非我本意,实在是着了全性妖人的道!”
“佛说,平淡是真,从容是福!”
吴曼睁开眼,道了声佛号,转身看向张之维。
“王家主,十二经影响的不只有情绪,还有内脏,你们休整一下,我去会会那莫名居士吴曼!”
从门口往里望,可以看到宗祠的台子上摆满了灵位,两侧是些灯架。
这时,他发现吕慈蹑手蹑脚,朝小镇宗祠而去,当即脸色一沉,喝道:
“上下两张嘴,咋说都有理!”张之维咧嘴一笑:“你继续!”
吕家主也感叹道:“确实如此,说来惭愧,我这个年长一辈的人,面对小天师,竟隐隐有一种压迫感,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啊,学无先后,达者为师!”
得知王蔼无事,王家主长出一口气,放心下来。
吕慈心里一个咯噔,面色僵硬,回头道:“父亲,我想去看看张师兄那里的情况!”
吴曼改盘坐姿势为跪,面容青筋暴起,极其狰狞扭曲,他形如枯槁,状若恶鬼,眼中血泪流淌,对着张之维,喊出自己所有的挣扎、彷徨、迷茫:
“我做不到,我始终没法真实的照见五蕴解空,我破不了无明,破不了无明啊!!”
说罢,不等王家主回答,转身朝小镇宗祠而去。
此刻的王蔼,因过度承受“国师”的力量,超过身体所能承载的极限,已经被反噬的不成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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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主连忙接住,见王蔼昏迷不醒,脸色一变:“小天师,这……”
“佛说,如心佛亦尔,如佛众生然,心佛及众生,是三无差别!”
刹那间,可怖又恶心的肉芽翻飞,连成一片,从焦黑的血肉上,长出新的完好的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