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天六在张之维那里得了造化,已经褪去了兽样,变作了人身。
本来,他是居住在天通医馆的,但当了这么久的兽,变成人了还不能享受享受便在城里置办了一个大宅院,雇了一群佣人,过上了财主般的生活。
此刻,他正吃着咸菜滚豆腐,听闻天通医馆出了事,豆腐一砸,倏地起身,瞬间就没影了。
眨眼的功夫,他便来到了天通医馆,瞧了一眼,他便知道,是白仙谷那里出了问题,当即便要前往,但刚迈一步,便就止住了。
黄仙机灵,瞬间便想到,他这个时候赶过去,万一撞到了袭击者怎么办他又不是教主,能一以敌百,他只是个传堂跑腿的。
一念至此,黄六爷当即叫来自己的后生们。
在一阵黄风的裹挟下,一只只狼一般大小的黄皮子,出现在他面前,全都人立而起,做稽首状。
黄爷当即让它们去请人,这么多年的修行,论护道手段,他不一定有多强,但人脉却是够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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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龙虎山天师府的袇房内,张之维还在琢磨青玄灵魂法,他已经枯坐了两日了。
之所以要这么久,除了这法门很难外,最主要的是法门不全,需要他逐步补全,涉及性命元神,由不得他不谨慎。
此刻,他盘坐在床上,五心向天,一动不动,浑身七个脉轮发光,脊椎中正,炁从丹田也就是太阳轮生发,一路连接本我轮,海底轮,最后顺着脊柱,一节节的往上,到达顶轮。
顶轮在头顶中心,这里也是百会穴,这里也被认为是上天之门。
他的炁到了顶轮,并没有尝试着冲出去,这法门在七个能力场的修行,他已经融汇贯通了,但在如何用能力场反哺灵魂的问题上,还没解决。
他现在的状态,就有些类似逆生二重巅峰的左若童,只需一步,就能跨进去,让灵魂蜕变,获得吸收天地自然能量的能力。
不过,他并没有急于求成,圣人盗对他的诱惑并不大,外界的天地自然之炁,对比自身的炁,也没有想象的那么好。
相比较向外求,他更喜欢向内探索,人体奥秘,远比外界的景物更让人神往。
在向内求的过程中,他进入了一种天人感应的状态,这种状态不同于观法,而是一种融合,他似乎融合进了天地里,气息都消失了。
在这种状态下,周围的一切都尽收眼底,他看到附近袇房内的师兄弟们,有的在睡觉,有的在修行。
田晋中为了磨炼自己的意志,已经好几个月没睡觉了,此刻,正用两根小木棍撑在眼皮上,防止自己打瞌睡。
他的手指还在虚点,时不时打出一道白光,精准的射中前面的石头上,原本坚硬的花岗岩,已经被他打成了马蜂窝。
上次拿树对练被师父训斥了,现在他换成石头了。
在他不远处,陆瑾手里夹着一根细线,在练天通神剑,通过几天的练习,原本软趴趴的细线,在他手里已经变的削铁如泥,斩开一块石头就跟斩开一块豆腐一样容易。
这两天,他跟个初获木剑的孩子般,已经嚯嚯了不少石头了,要是继续这么干个十天半个月,天师府真要没有一颗完整的石头了。
张怀义一如既往的打坐练炁,淬炼性命。
至于吕慈,这家伙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最近几天老是扛着锄头锄大地,经常一个心血来潮,就去狂犁二里地。
天师府的田都被他犁完了,无田可犁的他,还经常跑下山,帮山下那些佃户耕地,赢得了不少称赞。
这种状态下,不仅能像使用了天地视听符箓一样看到天地间的实物,还能感知到周围无处不在的自然能量。
同样,张之维也能感受到天地间的种种自然能量,这些能量有些是天地间本来就存在的,有些是草木生发出来的,有些是人生发出来的。
他的师兄们,包括他在内,都在时时刻刻的散发着自然能量,只不过相比较师兄们,他散发的极少,少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张之维心道,“溢散出去的便是先天一炁,也就是说,散的越多,寿命越短,当然,这不一定准确!”
因为先天一炁有多寡,有些人先天一炁足满,即便散的多,寿命也长,有些人先天一炁不足,即便修为高,散的少,也活不了多久!
观察了一下周围,张之维把发散的念头收束,观察自身,旋即他便发现,他的气息似乎没了,融入了自然之中。
若此刻他的身边有人,便能发现,他能被肉眼看见,却不能被炁感知到。
“巴伦和阮丰的炁便不能被感知,看来修行圣人盗吸收天地之炁之后都会这样。”
“不过,这天地自然之力,似乎不像我想的那么充裕,也没那那么好用,不是封闭场所,天地之炁分散,不够集中,杂乱的很。”
“而且,这种杂乱的自然能量,绝不能照单全收,虽都说食炁者神明不死,但人吃饭,还讲究有没有毒,荤素搭配,吃多少碳水,多少脂肪,多少蛋白质……”
“吸收天地之力也应该如此,一味地乱吃,只会吃坏肚子,于性命无益。”
念头起运间,张之维调整着自身的脊柱,思忖着自己能不能长驻这种状态。
这种状态下,虽无明显的实力加持,一举一动都和天地相合,与他斗就如同与天斗。
简而言之,他就好像时时刻刻踩在了奇门局的大吉上面,又有些像肃亲王善耆搞出来的强大命格,让天地站在他这一边。
对他出手,就是与天为敌,说不定他都不用还击,对手就喝凉水呛死了,就好像剧情里自然门门长死的那样。
尝试了一下,张之维摇头:“想要一直保持这个状态,需要时时刻刻调节七个能力场和天地之间的关系,从而形成共鸣,这比左门长时时刻刻开着逆生还费心神,盈不可久啊,不过,虽没接通灵魂,但这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感叹一声,张之维正要退出这个状态,忽然堂口震动,心念一动,便发现挂在七星台的堂单上面,医堂里的名字,消失了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