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始到终,张之维都站在原地,眼眸低垂,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广场上负隅顽抗的倭寇,便被金线通通绞成残肢碎块。
因为是直接被金线肢解,切开,剁碎,他们的血液冲天而起,把整片广场都染红,张之维位于广场中央,喷溅的血液落在金光上,给他的金光镀了一层血色。
现在的他,即便金光庇体,看上去也不像道家圣神,倒像是天上魔主,人间太岁。
任谁见了,都要夸赞一句好魔头。
不过,即便杀孽滔天,亦未曾撼动他的本心。
他的本心依旧高坐灵台之上,坐看妄念起伏,我自巍然不动,常清常静。
与此同时,倭寇联队长长谷,在向军队下达了进攻命令后,手持着倭刀冲了出来。
随军的比壑山忍众全部战死之后,他是这里唯二的异人。
还有一人是一个神官,也是联队参谋,负责祭祀和供奉神龛,在稻荷神神像破碎的时候,他受到了强大的反噬,已经死了。
现在,他是这里最后的异人,他高喊着天皇万岁,冲出办公楼。
刚一出去,就见原本还在激烈开火的百十号士兵,在瞬息之间,血液如喷泉般爆开,然后被那金线卷动起的狂风裹挟,化作腥风血雨,迎面扑打过来。
他被鲜血淋头,糊了个满脸满口,浓烈的血腥味,甚至都呛进了他的嗓子眼。
为天皇效忠的狂热情绪,骤然间被一盆血雨浇灭。
他疯狂的眨着眼睛,进入眼睛的血液,让他眼中的一切景象都笼罩上了一层血色滤镜。
天地都是血红色的,正对着的那个从天而降的魔神也是红色的。
血红色的魔神朝他看了过来,虽然没有眼神对视,但他近乎本能的感受到了杀意,那杀意无比的纯粹,不带丝毫的负面情绪。
纯粹的就好像吃饭时撬开罐头,你会对罐头的盖子,有敌视仇恨的念头吗不会有,这只是理所应当的事。
毁灭你,与你何相干。
“杀我们,在他看来,无关其他,只是理所应当,甚至与我们无关……”
长谷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沸腾的恐慌吞噬了他的内心。
他惊惧万分,脸上的决绝迅速转为惊恐,这个时候,什么大帝国主义,怎么为天皇效忠,都是狗屁,他只想逃,逃得远远的。
长谷身体战栗,抖如筛糠,而后,竟然惊声尖叫着向后逃跑。
可惜,才刚跑出一步,染指血色的金线便追上了他,自他的腰间穿透而过,速度太快,以至于他都没感受到痛苦。
他只觉得有些轻飘飘的,刹不住脚,也使不上劲儿,然后就一头栽倒在地。
落地的瞬间,他看到一双腿大跨步从他身边跑过,那双腿只到腰部为止,没有上半身,在跑出数米之后,陡然失去动力,栽倒在地。
这双腿怎么这么熟悉,好像是……长谷内心冒出一个不祥的念头。
回头看去,却见自己已被拦腰斩断,躺在血泊中,花花绿绿的脏器滑出腹腔,拖在外面。
“啊啊啊……”
他惊恐大喊,与此同时,深入灵魂的痛苦席卷而来,将他吞没。
血雾泼洒,金线倒卷,张之维以一种极其省力的方式,杀光了这里的所有倭寇,
薄如蚕翼的金光覆盖在他的体表,像似在身上披了一件血衣,由数不清的倭寇血液织成的血衣。
张之维踏着一地的残肢断骸,迅速在大楼里走了一圈,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也没有发现活口,便退了出来。
看了一下时间,距离一刻钟还有几分钟,张之维也没再多留,金光铿锵一震,抖落附在上面的血雾,整个人纵身而起,化作一股裹着道袍的青气笔直上天。
………………
………………
一刻钟过去,当大批的倭寇异人精锐赶到司令部的时候,眼前的场景,让所有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血,到处都是血,粘稠的血点从墙壁上滑落,地上堆满了残肢断臂,全都泡在血水里。
那血水很浓,腥臭无比,颜色鲜艳,有些还冒着热气,是刚从血管里流出来的。
实力不弱的神官,武士,忍者足足近十名,再加上两百多配备先进热武器的帝国精锐士兵。
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居然就被杀了个精光。
看着这一慕,鬼岛重雄额角青筋暴起,暴怒不已,此番景象,让他想起了当年在狮子口搞大屠杀,填万人坑时的场景,只不过现在轮到他们身上了。
“来迟了啊,对手的凶狠程度远超我的想象,如此残忍的手段,应该是那些自称仙家的妖怪干的。”
土御门夜光紧皱着眉头说道:“刚火烧了它们都老巢,就灭了咱们的司令部,报复来的有点太快了。”
“阿弥陀佛。”德宏法师道了一声佛号,“先前长谷施主曾说,有飞剑裹着的雷霆冲天而降的手段袭来,这说明那小天师也在其中,放任妖邪行如此残酷之事,还敢说他不是魔道哪有出家之人半点的慈悲为怀”
说罢,德宏法师摇了摇头,一脸悲天悯人,找到一个没有血污的干净地方,盘膝坐下,开始练起了往生咒。
忍头瞅了一眼德宏法师,脸上虽没有表情,但心里却是鄙夷的。
他们秉承着作为工具的使命诞生的,一生都在追求自由,摆脱工具的身份,活在阳光下。
在面前这个秃驴,明明活在阳光下,却要自甘堕落为工具。
这时,二力居士庄兵卫走了过去,淌着半只脚深的血污,各处检查了一番,沉声说道:
“建筑上有一道巨大的,雷劈过的焦黑痕迹,有几个人被变成了焦炭,这应该是只那的雷法。”
“除此之外,更多的人都是被一种极其锋利的武器灭杀的。”
“现场没有齿痕和爪痕,应该没有那些畜生参与,我怀疑,出手的就是应该是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