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翎王诧异地看了一眼,一脸无辜的蓐收,当看到对方脸上同样的震惊时,忍不住低头轻笑。
身为皓翎的王,对于手底下的四大部族,他自然了解甚详。
凤凰羽佩,是青龙部历代族长夫人的令箭。
蓐收作为青龙部未来的族长,竟然把这东西交给了别的女人。
可见动情之深,这般模样属实让皓翎王兴叹。
毕竟自己这个大徒弟整日一谈婚姻嫁娶之事便是要上战场打仗。
好像谁让他成亲谁就是罪大恶极似的。
可如今有了心上人,这所作所为,真是跟以往翻天覆地呀。
不过想到了心底之人,皓翎王目光闪过一丝追忆。
喜欢一个人就像心底下了一场大雨,密密麻麻的无法躲避。
既期待又惶恐,害怕自己被淋湿,又期盼着雨露的恩泽。
回想起刚才看到的一幕一幕回忆,皓翎王忽然能理解蓐收如此了。
一块块画着花朵笑脸的石头,一片片无足轻重的落叶,那般不计功利,真心实意的交往。
是他们这种人,这辈子都得不到这真心。
自己是如何爱上西陵珩的呢?
好像是在她对着自己,指着大荒诉说着人神妖应该平等的时候。
又好像是在她在那绝境之中奋不顾身,与自己同生共死的时候。
当然也可能是在武神山中日复一日,眼神相交默契相伴的时候。
襄王有梦,神女无心。
他和蓐收,何其相似?
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妻子和她的爱人同归于尽。
蓐收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嫁给政治联姻的对象,还要亲手去杀死她真心爱的人。
他们永远得不到所爱之人。
他们永远会和所爱之人心生隔阂。
这一刻的皓翎王,不敢再去看蓐收。
因为他每看一眼,就好像看到了无数次失望悔恨的自己。
他应该庆幸这个世界没有这个女子。
这样自己的大徒弟就不用跟自己一样为情神伤。
只是当看见蓐收眼底闪过的那一抹失落。
皓翎王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蓐收强扬起笑脸,故意装作无所谓的样子,甚至干干巴巴的,还想解释。
“也许是那个馨悦身体不好,作为朋友关心一下也正常。”
坐在后排的相柳,听到这一句话嗤笑了一声。
他不知道青龙部的信物,他却在底下人的眉眼官司中看出了这个东西属于蓐收。
说不上是醋意横生,还是不甘愤怒。
但是一想到那东西被那人挂在腰间,一年两年那么多年。
想来即使是因为自己的死,那个女人恐怕也没真的怪过蓐收吧。
要不然为何贴身佩戴着对方的东西?
又为何会因为一个男子与他有几分相似,便如此行事。
那个李长生明显,就人老成精,却因为对方的几分花言巧语与蓐收相似。
便能得她青睐,与之交心。
那个人心里究竟还有多少人?
涂山璟,玱玹,蓐收,还有他自己。
相柳有一双深情的眸子,即使泛着寒冷的杀意,仍然让人移不开眼。
但此刻这双锐利的眸子却带着一抹失落,低沉的垂落,望着自己空荡荡的腰间,委屈的有些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