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突然意识到不对劲儿,仓惶地跑进偏房。
偏房里面,李氏正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眼泪鼻涕流了一脸。
“娘!娘你怎么了?爹又打你了?”
杏儿掀开李氏身上的被子,一股血腥味混杂着腐臭的异味袭来,她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
李氏拉住她的手,泪眼婆娑,都这样了还在为田峰开脱:
“是娘没用,摔了一跤,不小心摔断了腿,还被划破了一个大口子……”
“我爹怎么不帮帮您?”杏儿心疼的直哭。
“你爹怎么能伺候我?他可是一家之主……”李氏不解,她摸着杏儿的手,苦口婆心地劝道:
“杏儿,别跟你爹闹了,女子总归是要嫁人的,不然这一辈子可怎么活啊?你就听你爹的,嫁给隔壁村长的儿子吧!”
听着李氏的话,又见李氏凄惨的模样,杏儿突然笑了。
她眼睛酸的发痛,扯着嘴角苦笑,深深地看着李氏,清楚地回答道:“娘,我明白了。”
李氏以为她想通了,安心地笑了笑。
杏儿起身对林文茵说:“麻烦你等我一会儿。”
林文茵心底也不是滋味,对她笑了一下以示安慰。
杏儿打了清水过来,又从家里翻出来膏药,仔细地替李氏擦洗了一番,又贴心的抹好药膏。
等做好这一切,杏儿忍着腿上的伤痛,跪的堂堂正正,眼底清明,对李氏道:“娘,女儿不孝!女儿不嫁!”
“你说什么?!”院子里的田峰急不可耐地冲过来,抬手就要打。
杏儿从地上站起来,与田峰对视,眼里带着决绝。
“我说我不嫁,我要用二十两银子,断干净与你的父女情分!”
“杏儿——”李氏绝望的哭喊。
“你——大逆不道!”田峰又扇了杏儿一巴掌。
杏儿一个踉跄差点被扇倒在地。
林文茵张开双臂,赶紧把她护在身后,“你再动手试试?我踹死你!”
杏儿站直身子,擦去唇角的血迹,冷冷道:
“爹,你大儿子叫家宝,二儿子叫家兴,我叫什么?”
“我叫杏儿!”
杏儿情绪激动,开始咆哮。
“从一开始,我就没活在你的期待里面,我就像您种树结的果子一样,是您用来交换的!”
“是您一直不把我当女儿!是您!先不认我的!这么多年,我在家里活的唯唯诺诺!我吃的穿的,哪一样不算是我辛辛苦苦做活换来的呢?!”
田峰不说话了。
李氏也只知道哭泣。
田家宝一脸不屑,甚至开始不耐烦;田家兴吓得不知所措,坐在地上也开始哭。
只有林文茵心疼地无以复加,警惕地防着田峰再抽风冲上来打杏儿。
“既然这样,我还求什么呢?我就算去做尼姑,去山里待上一辈子!死了没人管,变成孤魂野鬼游荡,也比在男人面前吃苦一辈子强!”
田峰终是忍无可忍,破口大骂:“你真是翅膀硬了!好!你走!但是别想少一分钱!走了就别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