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试探着看向林文茵,程半夏莞尔一笑,开口道:“快让她们去吧,准是忍不住想让你看看她们有多机灵呢!”
事已至此,林文茵也没什么好劝的,叹口气笑着说:“那便辛苦你们了,要是身子不适,切记不可硬撑,即刻停下歇息。”
“嗯,我们晓得了!”四人异口同声,忍不住跟着杏儿去向后院。
程半夏依旧坐着未动,见四人走远,又拉着林文茵坐下,“我还有些话同你讲。”
林文茵颌首,耐心地支起耳朵。
“经此一劫,我也并非一无所获,至少让我知道了,天下还有茵茵这般勇敢的女子。”程半夏徐徐道来。
“您过奖了……”
程半夏摇头,“这世道之下,女人总是被规训要依附于别人,久而久之,都已麻木,不知再思考出路,就甘愿困于家中。”
林文茵神色伤感,心痛着开口:“确实如此,我只是……运气比较好,得了家人庇佑,才得此性子。”
程半夏轻轻一笑,“我也是幸得家人庇佑,读了书。我早就不甘心女子总是被困在男子的掌控之中,但从来没去做些什么。”
程家曾是邻县数一数二的富商,家底雄厚。他爹与娘还算情深意切,即便她娘只生了她这一个女儿,程老爷也未曾说过什么,还把程半夏放心尖上宠着。
可惜她娘早死,他爹守寡三年后也终是耐不住寂寞,纳了房小妾,又诞下一女。
“我是被威胁着嫁给金仁忠的,他仗着官威,对我爹好生打压,最后气的我爹早死!”程半夏从来都心痛于揭开这处伤疤,此刻却都说给林文茵。
程半夏吸口气,忍住了情绪,“那时我还小且刚被抢到金府,什么都不敢做。”
“我爹死后,那不要脸的小妾竟一步步占了我程家的财产,还欲嫁给别人!”
听着这番经历,林文茵也是止不住的叹气,安抚般握住了程半夏的手。
程半夏看着她的动作,柔软一笑,继续说:“后来我就变了,我一步步坐上金府主母的位子,慢慢稳住了我程家不落入他人之手。我终于等来了金仁忠落马的这天!”
“您受苦了……”林文茵咬着嘴唇,比起来程半夏经历的一切,她怎么安慰都显得苍白。
“是吃了些苦头,但如今我敢挣了。”程半夏目光坚定,“我既已逃离地狱,那日后,我想怎么活就怎么活!”
“茵茵!”程半夏反握住林文茵的手,“我要先离开这里,去把程家夺回来!她既是个妾,就不配掌控程家!我……要做程家的家主!”
程半夏这话说的坦荡又振奋,听的林文茵都有了几分热血,狠狠点了点头:“好!”
程半夏激动起身,“我见你欲行商,这在东努实属少见,前路必困难重重,但你我联手,定能改变些什么!”
“你是说……?”林文茵不可置信地咽了咽口水,“我们联手?”
“怎么?”程半夏眉毛轻挑,“你觉得我不够格?”
她看着林文茵呆住的模样,揉了揉她的头发。
“虽说金仁忠的家产全被查抄,但顾大人允许我带走我的嫁妆。”
“我程半夏有的是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