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爸是交不起住院费的,我爷爷没救了是吗?”
涂青青不过八九岁的年纪,武大庆看在眼里十分动容。
“没事,哥哥有钱,哥哥替爷爷缴费!”武大庆说着将身上所有的钱都掏了出来,大概能有五十,递给收费员。
收费员扫了一眼他手里湿漉漉的钱,有些尴尬:“同志,这上面写着二百,不是五十,这样我是不能帮你办理住院手续的。”
武大庆求助的看向司南:“那啥,司大夫,您能不能先帮我说句小话,我这就回去取钱,先帮老爷子办理住院好吗?”
司南已经从他们对话中了解,武大庆跟这家人也刚认识,好心劝导:“大庆,二百不是小数字,也许还有后续费用,我劝你慎重考虑……”
“嗯,我知道。”武大庆朝着司南固执的点了点头。
不过他心里有底,那二十枚咸丰重宝肯定是赚了,就算涂方至还不上他,他也不亏。
司南无奈,只能在缴费单上写了自己名字,收费员这才帮武大庆办理了住院手续。
司南又从办公桌里掏出一条干净毛巾递给武大庆,无奈极了:“你跟孩子擦擦吧,真是没法劝你了。你别怪我多嘴,我在医院都遇到多少患者了,极少数家庭能掏出这些钱。”
武大庆再次笑了:“没事,人是活的,既然能保命,谁也不能无动于衷,是吧?”
武大庆不禁想起自己死去的爸爸和瘸子妈妈,如果用钱可以保命的话,他宁愿背负债务一辈子。
可惜车祸来的太惨烈,现实连给他选择的机会都没有。
嘱咐好青青在医院照顾爷爷,武大庆又返回舒虞山家,取来钱又给青青带来一套干净衣服,这才有时间考虑涂方至,他被学校保卫处抓去了,得赶紧把他弄出来。
好心帮他是一回事,武大庆也有私心,毕竟这件事跟他也有关,万一涂方至一个挨不住,把他供出来,投机倒把这个名头扣在身上也是重罪。
想到这,武大庆蹬着三轮车打听着找到涂方至工作的学校,海城中心小学。
把三轮车停在路边,武大庆抬步往学校里面走,门口大爷拦住了他:“欸!那个小年轻的,这里是学校,没有介绍信不让进。”
武大庆担心提涂方至不让他进,便直接报出保卫处科长名头:“我找傅卫军,我是傅卫军家亲戚。”说完,便淡定的往里面走。
大爷按下老花镜,目光从老花镜上方投了出来,一脸狐疑。
“小同志你给我回来,我们学校叫傅卫军的多了,你找哪个傅卫军,你就乱闯?”
“你们保卫处科长傅卫军。”
武大庆说这话时头一直仰着,大爷又按了按老花镜看了看,觉得这小伙子仪表堂堂的,不可能冒出他们保卫科长家亲戚来骗他。
“我们科长在食堂审犯人呢,小伙子你可以去去食堂找他。”
食堂?
武大庆道了句谢,便按照传达室大爷指的方向往里走。
而这个时候,一个戴着绿军帽低着头的男人和他擦肩而过。
他走得挺急,撞得武大庆挺疼的,还连句道歉都没有。
武大庆刚想回头骂他一句,便见那个男人又愣冲冲撞到一个学生,然后消失在前方教学楼拐角处。
武大庆只得心里默骂了一句:“有病啊,瞎啊……”
这时,一个女人又朝他这个方向走来,她大约二十几岁,脸色惨白,走路也很抖。
嘴里反复念叨着:“死人了……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