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公子说的是!”
“从玄雀命人搜集到的情报来看,这位新上任的钦差薛大人正是女帝手下被称为四大人杰之一的'多智灵狐',想来,如若情报无误的话,以'四大人杰'的声名来说,这位钦差薛大人应该是实至名归,文武双全,确有一身真本事,非泛泛之辈!”
“哦?是吗?”
“剑鸣,将你手上的资料都呈上来吧!”
“是!公子!”
这厢,雅居内,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话依旧在进行着……
那位墨衣劲装男子在眼观鼻,鼻观眼,小心地从侧面察言观色地观察了下自家公子的神色后,发现自家公子好像对于自己带回来的这些消息压根都不感到意外,从他那漫不经心的样子可以看出,其实他早就先一步洞若烛火,心中有数了……
也许,在他看来一切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是以,他的反应才会那么得平淡无奇,甚至,可说是有点无动于衷,见怪不怪……
只是在提及这位新擢升的钦差为一介女流时,似乎才从他那喜怒不辨的话中稍稍听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咦,公子这是……莫非他对这个女钦差的身份一时产生了好奇之心?
应该是这样,错不了……
于是,心下灵机一动,当那位墨衣劲装男子突然开窍,想通了这些之后,他也算得上是'人精'一个,立马投其所好,顺着那名作画男子的话峰,附和着说道。
而听完他之所言后,闻听那名作画的男子似是不经意间唇角轻动,长长地'哦'了一声,从那一声不难听出,他似乎对薛寒衣这个人越来越感兴趣了……
紧接着,少顷,但见他一气呵成地提笔写完最后两个字,封笔停下,用一旁桌案上的锦帕轻轻地擦拭了下修长莹韧的双手后,便忽然侧转身,用眼角的余光朝那名墨衣劲装男子微微一凛,抬睑意有所指地示意了一下。
也就是在他那转身的刹那,他那如天人般惊鸿的容颜已是一览无余,虽只是一个侧面,仅仅第一眼,但却已经让人惊艳不已,为他的风采而倾倒……
那是一张堪比女子般俊美无铸的脸,肌肤白皙如玉,五官轮廓细腻精致,眉目如画,眼如墨漆,鬓如刀裁,淡唇双抿,通身气质清逸、沉郁,果然是一位集形、神、韵于一体,郎艳独绝,少见的美男子……
好一位翩翩浊世清贵的佳公子!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就容貌而论,应该说的就是他吧!
只是这位'佳公子'虽看上去气质卓绝,有着天人之姿,但他眉宇间凝聚的那股阴郁、暗沉之气,却也是让人无法忽视的,尤其是他的那双幽深如墨渊一般深不见底的冰湖双眼,更是冷漠得不含一丝温度,当对视上它时,只感到了一丝深深的寒意瞬间游走在了四肢百骸。
总之,就面相而言,这是一位心机深沉而又性情阴鸷,心性反复无常、难以捉摸的男子。
“哈哈哈!”
“不成想,这个薛寒衣竟然就是当年那个力主'削爵令'推行者薛青山的女儿!”
“剑鸣你说,她遇上我,是不是'冤家路窄'呢?”
“公子,您的意思是……”
“没什么!只是心有所感,突然想起了一些旧事,发发感慨罢了!”
“你先下去吧,让我静一会儿!”
“另外,传令玄雀和龙虎,就说是我的意思,给我将这个'薛寒衣'盯紧了,密切关注她的动向,一有所获,即刻来报!”
“是!公子!属下告退!”
片晌,也不知何故,令人感到意外的是,当那名作画的年轻男子自那名墨衣劲装男子手上接过了一沓所谓有关于薛寒衣生平底细的'资料'和其它的一些朝堂密报,大略一目十行地草草看了一半之后,竟骤然莫名地展颜一笑,无故大笑了起来,语声中倒是一改先前的清冷和阴沉,似乎多了一丝少见的雀跃与欣喜……
见自家公子这一反常态的反应实在是太出乎寻常了,当下,那名墨衣劲装男子好像顿时被震惊得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不由傻傻地怔愣在了那……
待他好不容易反应过来,又不免在心下连连感到讶然和不可思议之余,亦第二次小心翼翼地抬眼偷偷打量了自己公子的神色后,方才斟酌着试探性地再度开囗道。
而这一次,却让人他有些大失所望的是,他口口声声尊称的'公子'好像已明显不愿往下多谈,更好像不愿意让他窥测到自己讳莫如深的心思似的,已适时地就此打住了话题,只简单地吩咐了几句,便挥了挥手,让他退下了……
不一会儿,当房门被重新关上,屋中仅剩那名作画的年轻男子一人时,似是恍然间意有所动,只见他眸光沉沉地在'盯'着窗外的翠竹,静默无言地独自寻思了好半晌工夫之后,竟不由自主地再一次转身,从桌案的一角,貌似随意地又拿起了剩下那些未看完的资料和密报,细细地看了起来……
也许,无人知道,就在这半晌的时间内,他的心思早已是辗转多变,暗地里一个心眼接一个心眼的已然'动'了不少……
而就在他指尖微动,大抵一页接一页,即将看到最后一页时,未曾料到,在那中间竟还夹着一张小像,而那张小像正是宫中画师偶然间临摹下的薛寒衣的画像……
出于好奇心,当他徐徐将那张小像顺着自己的手掌心,缓缓'一'字铺开之后,瞬间,一位看上去素雅中不失清丽,温婉中不失英气,飘逸而大气,毓秀而灵动的女子立时便一下子跃入了他那浩瀚如烟的眸中……
“呵呵呵!果然是市井流言不可尽信!”
“原来,薛寒衣,你的真容竟是这样,好,好得很!”
“你薛家与我兰陵萧氏的旧怨是不是也该了一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