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在今日这样的场合,萧怀谨又以身体不适为托辞,迟迟不愿露面呢?也不知他在暗地里又在打什么主意?
彼时,就在邵公公宣读完圣旨,将圣旨交到双手跪接的萧老太君手中时,追随着他们的身影,薛寒衣不由在人群中多张望了一眼,心下纳罕道。
隐隐不安间,她不免又想到了那日与萧怀谨相见的种种及最后有些不欢而散的情形……
对于此人的阴晴不定和反复无常,她算是已实实在在地领教过了,还有他那古怪阴郁的性子,也着实让人感到从心底里发寒,头疼难缠得很……
显而易见,今日他以托病为由也仅是要来一个下马威的前奏罢了,这里面肯定还有别的事……
这个人,说他目中无人也罢,说他桀骜不驯也罢,总之,他视一切现行的规矩为无规矩,行事从不循常理,几乎狂妄嚣张到了一定境界,可即便如此,却又偏生让人拿他无法,奈何他不得……
也许,这才是他真正可怕的地方……
如是这般暗忖着,不知不觉,眼看着这一行宣旨的任务即将要圆满收尾了,薛寒衣也就再未往下多想,但见她神色自若地走到了萧老太君面前,先是客套地致词礼赞了几句,而后便以公务为由,遂与邵公公一道道了一声'告辞'之后,便率余皆众人走出了正堂大厅的门……
然而,正如她刚刚凭直觉所预知的那样,等着她的该来的还是来了……
这不,还未等他们一行人走出多远,就见路剑鸣急匆匆地追了上来,挡在了她身前,压低了声音,貌似恭敬地说道:“薛大人,请留步!”
“我家老太君有些话想和薛大人私下聊聊,还请薛大人不要见怪,暂留一会!”
这厢,见路剑鸣阻住了去路,而听他所言后,薛寒衣情知事有蹊跷,稍稍转念一想便明白了内中缘由。
恐怕这不是萧老太君的意思,而是萧怀谨的意思吧。
这话里意思很清楚,那就是他要单独见自己……
只怕是又要借此大做文章了……
“哦?”
“既是如此,那邵公公你们且先行,我随后就来!”
虽然心中明白得紧,但薛寒衣却并未流露出一丝情绪波动和意外,但闻她不动声色地'哦'了一声,之后,便朝邵公公等人点了点头,示意了一下,让他们先行,唯独让冷月留了下来……
目视着邵公公一行人渐渐走远之后,她这才转头看向了路剑鸣,一脸平静地问道:“你家公子在哪?前面带路吧!”
此言一出,路剑鸣不禁为之怔了一怔……
这个薛大人果然很厉害,简直太聪明了!仅凭两句话就能推测出见她的人到底是谁了?
就凭这有别于一般人敏锐通透的洞察力,就与公子有得一拼了!
既然两下心知肚明,话已挑明了,索性路剑鸣也就不再拐弯抹角了,只见他偷偷抬眸,小心地打量了薛寒衣的神色,继续一如谦恭地说道:“是!薛大人,请随我来!”
“公子他正在西苑的'垂钓园'等您呢!”
“不过,公子交待,让您只身一人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