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不要太卑鄙,如果你敢动他,我是绝计不会放过你的!”
这,这,这话里话外分明就是赤裸裸的威逼利诱啊,当然了,也是萧怀谨惯用的手段之一……
当下,听话听声,听萧怀谨有意无意地提起了慕容枫,这令薛寒衣顿时心生警惕了起来,但见她依旧怒目相向,恨恨地看着他,厉声警告道。
而听她这样说,口口声声地维护着慕容枫,同样,这让萧怀谨也立时不悦了起来,犹如当场打翻了一坛子陈年老醋,心中颇不是滋味,隐见他先是双眉紧蹙,危险地眯了眯双眼,随即不屑地轻嗤了一声,极尽能事地挖苦道:“呵!”
“你倒是对他'情深义重',难得一片'真心'哪!”
“只是这样的'真情'究竟能维持多久,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只怕到头来得到的也只不过是一声'纵然情深,奈何缘浅'的无奈叹息罢了!”
“哼!我就不信他慕容枫能敌得过我萧怀谨!有时候,做人还是要识时务,清醒一些才好,不要太过于高估自己,也不要太过于高看人性!”
“记住,你的时间不多只有十天,对你,我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你的无礼,可对于别人,那就不见得了!”
“至于到时我会不会对慕容枫下手,那就要端看你的表现,看你如何抉择了!”
说着说着,就听萧怀谨还刻意压重了语气,尤其当说到'情深义重'四个字时,几欲可以听出他似乎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临了,他的态度也再一次变得强硬、嚣张了起来……
很显然,他后面的那些话是故意说给薛寒衣听的,其居心显而易见,毕竟他骨子里可不是一个轻易肯吃亏的人,亦不是一个看上去好似温文无害的'善茬'……
他的狠厉,他的毒辣,他的杀伐果断,包括他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那丝良善与友好,都是因人而异,相对而言的……
“你……”
此时,事到如今,遇上这样一个不讲理的偏执狂,自知和他理论不通,没来由地,薛寒衣在咬了咬银牙后,也就不想再开口了……
见她如此,忽然,令人始料未及的是,萧怀谨竟将自己那阴郁沉沉,威压性极强的视线悉数从她身上撤了回来……
与此同时,只见他袍袖轻轻一挥,作势对着当空轻弹了一下食指,无形中便有一股犹如排山倒海破风碎石般的内力瞬间便向薛寒衣周身席卷了过来……
待那股热浪一下两下地冲击过后,薛寒衣发现自己气血畅通,丹田充盈,敢情自己受制的穴道已全部被这诡异的手法给一下子解开了……
“来人!”
“薛大人不慎落水,带她去更衣梳洗!”
“等完事后,近几日你就随侍在她身侧听候差遣,不得怠慢,听明白了吗?”
“是!公子!”
“属下记下了!”
这时,正当薛寒衣重重地呼吸吐纳了一下,如释重负地感觉身上松快了不少之时,岂料,冷不防地,竟听到萧怀谨突然背对着她,沉声向附近唤了一声……
与之,伴随着一阵环佩叮当作响,一名身着鹅黄衣衫打扮的丽装少女便突兀地从天而降了……
果然萧怀谨身边不乏藏龙卧虎之辈,仅仅从此名女子落地的轻功身法来看,她亦算得是一名擅内家工夫的一流高手了……
“薛大人,请随我来,这边请!”
彼时,当那名鹅黄衣衫的女子一落地后,便遵循萧怀谨的吩咐,毕恭毕敬地来到了薛寒衣面前,抬手施礼,恭请道。
原来,她正是日前萧怀谨曾暗中安插在薛寒衣身侧的那个名唤'虞三娘'的探子,只不过,这一次,她却是从暗处走向了明处,而且也是第一次以真面目示人,在薛寒衣面前露了个脸……
看这架势,明眼人一眼可以看出,萧怀谨之所以会这么做,摆明了就是明目张胆地要告诉薛寒衣,她已然掉进了一张逃也逃不脱,挣也挣不开,由别人精心编织牢不可破的网中,在这张网中,任何形式的反抗都是无济于事的……
看着萧怀谨'别有用心'地给自己找来了这么一个武功高强的贴身侍女,聪明如薛寒衣,又岂会看不出他的真正用意呢?
但她却什么话也没说,只冷冷地打量了一眼那看上去低眉敛目,垂首恭顺地虞三娘一眼后,便径自从地上自顾自地捡起了先前打落的纱帽,然后,率先一步,便头也不回地朝园门口走了去……
现下她已打定了主意,那就是先离开这里再说,剩下的事情也只能容后再从长计议,一步一步做打算了……
这世上凡事不是绝对的,只要心存希望,就一定会有解决之道的……
如是这般想着,不知不觉,这厢,薛寒衣已踏出了最后一步,不消顷刻便循着来时的记忆,轻松地走出了'垂钓园'……
这半天的经历,真是感觉好比'人生如戏,恍然一梦'啊!
不曾想,世事无常,缘起缘孽,有朝一日,自己竟然也会如'戏中人'一般,无法掌控自己的人生了……
而天意为何又如此作弄人,竟让自己偏偏与这个'混世魔王'般的萧怀谨有了交集?
自离园门后,薛寒衣只感一股难抑的悲鸣和郁愤之感直上心头,几近让她压抑得无法舒解了……
要不是身后还跟着那亦步亦趋的虞三娘,再加上此时场合不对,或许,她真的会找一个无人的地方,想尽情地发泄几声……
转眼之间,眼看时辰已快至晌午了,而一直立于回廊小道这边的冷月正时不时来回张望着,一脸心焦地等着薛寒衣……
殊不知,在这段时间內,她已将此处踱了个无数遍……
姑娘怎么还不回来?都去了这么久了,该不是又是那个萧怀谨在耍'诡计'吧?
唉!自己当时就应该坚持,跟着一块去的……
希望不要出事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