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着充满乡土气息的空背囊。
手里握着一本泛黄的日记本。
孤身一人踏上驶向地平线的末班车。
沿途中,衬着落日的余晖,打开粗糙的日记本,写下沉重的几笔,记下这人生短暂的瞬间。
黑幕降临,淡黄的微光不停的摆动着,
望向车窗外,一片漆黑,死寂的气息扑鼻而来,
依靠着冰冷的寒窗,怀里捂着亲友们模糊的相片,
刺骨的冷,冷得心直颤抖。
冰凉的寒风透过车窗间隙拂动着我的丝丝乱发,
滚烫的、悲伤的泪珠不觉滑落眼角,滴在相片上。寒心呐。
心中无尽的悲苦只有那稀落的流星在侧耳倾听。
死亡的钟摆声弥漫在冷清的空气中,
蜷缩一角,望着车上跟自己似乎有同样命运的人,看着他们一张纸陌生的面孔——满目萧然的,焦黄干唇的,眼角低垂的,还有清纯靓丽的……看着看着不由得回忆起走过的半生路。
熟悉的幕幕场景浮现眼前。童年、少年、青年……这活泼跃动的画面被死死的定格在已消逝的时光轴上,发出无休止的呻吟。
呼唤——呼唤。
是否我还能迎来晨曦的些许暖光?
是否我可以忘记悲催的人生?
哭泣的心灵翻开布满褶皱的笔记,
啊!仅存的微微光芒,点点希冀荡然无存。
遥想到几十年后的自己如同在我对面的病态老人一样平平淡淡的安度晚年,痛惜自己已经无法前行去靠近老年的自己了。
深陷绝境的我向命运屈服,向悲惨生活妥协了?真的妥协了?
可是心底的那个顽强的青年伸出健壮的双手,呼喊着“我绝不向‘你’认栽”,“他”高举双臂,高举理想,高歌这个热爱着的世界。
怎奈命运捉弄人。
不怪生活压垮了我,只怨这具千疮百孔的身体无法承受。
这就是命,的确是命。
命虽如此,走过几段路程的我却要礼赞这“青年”忠贞不屈的生命。
带着思念,背着装满乡土的背囊,手里紧攥着回忆,告别白墙灰瓦,泪别挚爱的人,擦干眼泪,闭上双眸,向着人生归宿徐徐迈进。
孤身一人踏进迷茫的不归路;孤身一人开启另一段别样的征程。
命运的咽喉既然无法扼制,唯有选择走“重生之门”
抛弃冰冷,抛弃心灵的创伤,丢弃可憎又缅怀的世态人情。
“嘟……”末班车发出一声孱弱的汽笛声,缓缓驰入了地平线。
不久,我到了那里,在那个幻彩的世界里,围一个小小的苗圃,把背来的乡土气息洒在里面,种上美丽的百合。
在那里,我再次降生,再次向沉入海底的地平线走去。
在那里我过得安然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