榑深似乎才想起来现场还有这么一个存在。
他歪着脑袋，看了看地上神情恍惚的女孩。
想起了什么。
精致的少年嘴角好像勾着轻快的弧，目光不偏不倚的落在她的身上，漫不经心问：
“我好像听见，你想，给自己找一个替死鬼？”
女孩脑袋立马摇得像小孩手里的拨浪鼓。
生动的诠释着什么叫做哑巴式否认。
那也不过是绝望之中想要抓住的唯一一棵救命稻草，不得不做的选择而已。
她没想那么做的。
她只是不想，成为那玩偶历史中的一个，在在玩物和傀儡中，了残牺牲。
女孩想，她没错才是。
可她在直观的恐惧之下，清晰的感受得到，这人对那个人的维护。
如若不然，乔少恩也不会落得，被剜双眼的下场。
女孩的要有否认，是意料之中的，虚伪回答。
榑深并不意外。
他落在团子毛发上的手轻轻扫掠，眼尾是漫画里才有的颜色：
“我从来不觉得你的选择是错的，岔路口上，谁都会选择那个对自己最有利的条件，当然，我也不例外。”
人类七情六欲里，有一项分枝，叫利己。
我们暂且浅显的称呼它为自私。
可这所谓的自私，不过是抛开一切人道主义，最基本最本分的选择。
或者说，是个人，都知道在陌生人和自己的未来里，先泽哪一项。
所以，女孩做的没错。
“只可惜，你错在，你的利己，招惹了你不能招惹的人。”
他的笙笙，怎么可以成为别人的，垫脚石牺牲品呢？
哪怕只是一个不可能存在的可能，只是一个觊觎，那也不行。
在女孩惊恐睁大的眼中，少年收了看她的眼，整个人都显得漠然平淡的。
他说：“这样好了，你的声音，就作为你祸从口出的代价了。”
随着这凉薄话音的落下，女孩只感觉到喉间厮疼涌现，她的唇角，猛的溢出粘稠的血色。
不断的拉丝掉落下去。
清秀的眉眼，早已经疼的，面目狰狞。
从此以后，她再也没有办法，发出任何一个音节。
有丝缕的黑色气息从女孩身上浮出，少年抬手一挥，便将那黑色的气体捏在了掌心。
他手腕翻转，那气息便不见了踪影。
乔少恩的确是没与普通人族发生不平等交易，因为他这只半鬼，还没有那个能力豢养鬼物。
但是他用了另一种方法。
直观的勾起人的负面情绪，绝望，悲悯，情欲……
这些情绪的产生，他可以亲手制造，然后亲手摘去自己制造的成果，成为他修气的助力。
这就好比，你亲自种树，在享受着这个培育的过程中，得到自己想要的果。
过程有趣，且结果报酬丰厚。
毕竟只是半鬼的他，还没有那个能力，可以轻而易举的，提取凝聚大气层中飘散的负欲。
这波偷换概念，乔少恩用的炉火纯青。
只可惜，错了就是错了。
打破了原则就是打破了原则。
再怎么狡辩伪装，他依旧是那个，踩了线的罪人。
站在夜风里，榑深幽幽的叹了口气。
啧，真的是，好累呢。
他抬脚，面朝着巷口的方向走着。
分明一脚一步，却在眨眼之间，走出了好远。
无名的内息散出。
地上四肢僵硬的像是被人挟持的乔少恩忽然像是脱去力气，整个人烂泥似的瘫软下来。
如梦如幻的眩晕恍惚中。
他捂住了脸。
有粘稠的液体从指缝间流露出来，又很快化成染着寒凉的冰。
缩进了自家主子怀中的团子猫尾在空中扬起，绕了一道漂亮的弧度。
很是乖巧。
沾了血的人，嗜气是从骨子里，从灵魂里透出来的。
没有谁比它更能感知到自家主人的气息变化了。
这个时候的主人，可惹不得喵。
有一下没一下的顺着猫毛。
少年的声音在夜色里，是喃喃娓娓的低醇：
“东西找到了？”
“喵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