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晃着游了一圈回来坐在窗前的时候,姒笙手上夹了刚点燃的香烟。
她眯着眼看屋内,捏着烟送至唇边,伴随着烟雾的溢出,那眼里的轻啧便显得朦胧不已。
褚妮捏了不知道哪里来的瓜子儿,翘着二郎腿,跟个皇帝似的坐在病床上。
边磕边看眼前人影绰绰,打得热闹。
是不是还插上两句声儿。
“哎,这边这边,你眼睛长哪儿去了这都能看不见?”
“再怎么说你也是一鬼中之贵,怎么今天还打不过一只鬼物?”
说着说着,变成了吐槽。
那边接下鬼物袭击的少年瞟了一眼病床上,身形一闪接住那朝着某人而去的鬼气,眉间皱着,没反驳。
但想来秀气的眉间已经隐隐有了跳动。
这人还真的是,把站着说话不腰疼展现得淋漓尽致。
睁开眼睛好好看看,眼前这只鬼物,是普通鬼物吗?
而他也是来了才知道,姒笙随手给他指的鬼物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玩意儿,这东西和之前褚妮绞杀掉的那只可不是一个等级的。
婴魂鬼,少说也有了五年的炼化期了。
攻击你的时候更是将孩子的天性运用得炉火纯青,叫人可气又可恨。
偏生他现在鬼气凝聚还不稳定,硬生在这小东西手上吃了几次闷亏。
眼瞧着那团黑不溜秋还泛着殷绿的丑东西又攻来了,褚一白也顾不上回头与褚妮说话,五指一缩身形便又迎了上去。
身后还有褚妮闲漫的声音:“能不能快点?我都饿了。”
她伸了个懒腰:“一会儿回去浅吃一个夜宵吧!”
前面扣住了鬼物脖子的褚一白垂了眼皮,叹了口气。
这倒是给姒笙看乐了。
妮子这次是长心了,咱不能说。
但这心,长得有点过于膨了。
俗话称,心大。
老早她就嗅到这只婴魂鬼物的臭味了,就在她吸了口唇间烟准备动动手指把这闹腾的一幕结束掉的时候,一股似有若无的味道飘过鼻尖。
杀令人熟悉的,杀戮的味道。
眉梢微皱,她吐了从胸腔内回出来的烟,偏头捏了烟头放在唇边猛吸了一口,垂去看窗外高耸的眼忽明忽灭的。
今晚,还真的是热闹啊~
于是,窗上的人,就好似没有来过一般。
褚妮才看见人,就瞧见那人又走了。
独留她一脸莫名。
“走这么快做什么?不等我们?”
就在她神识游走的时候,忽然一股阴凉的嗜裹着杀气朝她袭来。
眼尾攸的一拢,眼尾勾起弥漫的危险来。
呵,想搞她?
然而就在她抬手准备好生给这不听话的坏孩子上上课的时候,身边攸然一阵尖锐的划破声,在她耳边清晰的响起来。
褚妮其实是出了手的。
但她没料到的是,那所谓的攻击,不过镜花水月,虚晃迷幻的把式而已。
“现在知道这玩意儿不好惹了吧。”
褚妮的身侧,少年身形水波似的显现出来。
见她相安无事,大抵是松了口气的。
婴魂鬼物没得逞,化作飘四处飘散的黑烟,迅速的退了出去。
最终在不远处的昏暗中凝聚回去。
摇曳的鬼气上,有尝到鲜血的兴奋颤抖。
屋内,褚妮先前躺过的病床上,一片血色。
这婴魂,是嗜血的。
床的一半之上,有一道极为微弱的呼吸。
褚妮低头,看见少年原本修长如玉的手上,血肉模糊。
低低嘶了口气,她捏住褚一白的手腕,重新抬头的时候,眼底危险之色便猛地尖锐如流刃起来。
“给你吃点甜头,就真的以为我是病猫了是吗?”
她松了少年的手腕,五指之下,内息翻滚。
真当她是弱鸡?
虽然平日里姒笙总玩笑死似的说她修息插科打诨,可这具身体,依旧是她放肆的资本。
她褚妮可没有那么好说话。
动了她的人,就得拿命来偿。
褚一白是第一次如此直观的感受到褚妮爆发的内息。
其实如此汹涌浓郁。
正衬合着她张扬不羁的性子。
不要钱似的往那鬼物身上砸。
一直都是他,低估了她。
高抬起手裹着内息落拳的时候,褚妮呵了一声,眼底都是妖艳的谲和霸:
“忘了说,我的人,只能我欺负。”
阿笙说过,妄图动你的人的存在,都该去见阎王。
少年那滴着殷血的指,没来由就蜷了蜷。
他垂了眼,敛去里头怎么也看不清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