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肖然和余南齐刷刷的跪在客厅里,手在身前绕成一团,小心翼翼的去瞧沙发上坐着的少年。
肖然蠕动着唇,恹恹的反抗:“老大,你这样是不行的哦,容易失去我们的——”
蜷着膝盖也立在他身旁的余南在对面那慢悠悠扫过来的视线中扯了抹比哭还难看的笑,默默抬手从后面狠狠拍了一下旁边人的脑瓜子。
傻子!
这个时候能不说话吗?
果然,就见镶嵌进沙发的人掀了眼皮子,里头似有若无的笑裹着刀子似的寒凉便落了过来。
榑深应该是在笑的,可是那抹笑容却一点也不达眼底。
他哦了一声,嗤:“原来,你还害怕这个。”
怎么干坏事的时候,没有想过,会失去他?
半小时前——
榑深只觉得自己这辈子,没这么蠢过。
就是问,他也不知道自己那拇指怎么按到了加音键。
直到那人的眉梢挑起似有若无的戏谑来,他便又做了一件更蠢的事。
心脏猛跳了一下的隽色少年手朝着身侧的半空一伸,将遥控器,扔了回去。
清脆的撞击声被淹没在电视机里头的嘈杂的声音里。
肖然抱着脑袋,抓住了自己的头发,面目显得有些错愕的狰狞。
余南抬手,捂住了脸。
虽说老大的窘况百年难得一遇,但是这种在白月光面前社死的场景,着实是……太残忍了一点……
“肖然!”
少年沉着脸,语气是显而易见的咬牙切齿。
身子一抖,肖然赶紧松了抱着脑袋的手嗖的窜上前去,捡起落到地上的遥控器,忙不失迭的将电视关掉。
中途还因为太着急,撞到了茶几的边角,疼的他脸色扭曲。
咽了口口水,肖然冲着少女站的地方皮笑肉不笑:“姒笙同学,我如果说,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会相信吗?”
耳边清静,姒笙的眸却是落在客厅中央的人身上,瞧着他那英气隽秀的眉间怒气与窘迫交织,稀罕的,起了抹玩心。
她抬脚朝沙发上走,余光扫过没有动物气息的屋内,哦了一声,意味不明道:“是吗?我想的是什么,你就知道了?”
肖然张了张唇,随即缄默。
这话,可让他怎么接才好?
榑深捏了捏眉间,漫不经心瞟过两只罪魁祸首,却又在重新对上少女双眸的时候褪了几分昙花一现似的燥戾。
他问:“你怎么在这里?”
一切的一无所知,都表现得恰如其分,毫无破绽。
这个问题让姒笙顿了顿,她好像认真的想了想。
然后微歪了歪脑袋,眼落在少年还未褪去的绯色耳垂上,勾了勾唇,收眼偏头在周围扫了一招:
“没什么,就是想来看看,这里住的,是不是熟人。”
余南和肖然缩到了房间的角落,两人凑在一起,时不时就往客厅中央那里瞟一眼,然后回头低着脑袋压低了声音碎碎聊着。
“我就说,老大怎么忽然要搬家,感情是心在这里被勾着呢……”
之前那个大别墅,拄着不必这个公寓强?
里面还有泳池,他可喜欢了呢!
余南也摇了摇脑袋,啧啧叹:“想不到啊想不到,这我是真的没想到……”
这忽然从楼道里蹦出一个姒笙来的场面,谁能想到呢?
老大和暗恋的白月光成了邻居,这又是谁能想到的呢?
两人心里此刻都跟明镜似的,把他们老大那点算盘扒拉得一清二楚的。
不过——
“还是先想想,一会儿要怎么和老大交代吧,”余南叹了口气,收眼抹自己脖子的时候,有种视死如归的既视感:“我觉得,我脖子今天得留在这里了……”
闻言的肖然忽然就觉得脖子凉飕飕的,好像哪里已经生出了缝隙在渗着血一样的酥酥麻麻的痒,他捂住了脖子,抬眼瞪余南:
“还不是你,出的什么馊主意?”
他不满:“这下老大的窘态我们是瞧见了,但自己也搭进去了!”
余南冷冷瞥他:“说得好像这个主意没有你的一半一样,虽然我知道你家伙不要脸,但能不能别这么不要脸?”
想让他背锅?
“我不管,”肖然哼了一声,“到时候老大揍人的时候,你得多抗点。”
说完,他脸上表情变得迅速,伸手就将人扒拉过来,谄媚的给人捏起了肩:“南哥?我帅气的南哥,这种小事对您来说岂不是不值一提?”
要知道,余南这家伙,可是练过拳的。
多少这身板子,比他抗揍点吧?
余南偏头看他,勾唇笑了。
于是肖然也笑。
猛地褪了笑,余南吐唇:“青天白日的,做什么春秋大梦?”
这锅真想甩给他?
真当他怨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