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姒笙回了脸,如果她看得见,大概是在看远处:“幸福的来临。”
冉落一愣。
接着垂头,看着怀里的绯,指间轻轻蜷起几分。
幸福吗?
她又偏头,去看坐着的人。
像是有观瘾。
是的,从遇到那个站在楼上不经意替她扫去麻烦的女孩开始,她的幸福就已经来了,到现在,已经满的要溢出来了。
很早冉落就有感觉,姒笙会长得很好看,可今天真的看见了,她发现自己找不到形容词了。
因为,是真的很好看,独树一帜的好看,万一挑一的好看。
“虽然眼睛好了,”像是有所感,姒笙突然回头,黑色的墨镜像极了她的眼睛朝冉落看过来:“但还是少盯着一个地方看。”
被发现了。
冉落有些狼狈的偏了头,抬手揉了揉脸,哦了一声后再次假装不经意的岔开话题:“你很喜欢养花吗?”
玻璃花房里,全是各种花。
“倒也不能说喜欢。”
“不喜欢为什么还养了这么多?”
姒笙现在才发现,冉落的话其实挺多的。
但她还是回答:“大概是想看它们极致绽放美,却又脆弱得只需要一点力气就会破碎的样子。”
冉落悻悻。
这样的爱好说法,倒也符合姒笙。
“其实,我还是在会想,为什么你会这么不遗余力的帮我?”
仅仅只是因为相似吗?
这一次,空气安静了挺久,才传来姒笙的声音。
“大概是因为,某种执念,然后刚好碰到。”
冉落想,如果没有受伤,没有墨镜,这个人的神情,该是散漫却漠然的。
……
花房门处,倚着玻璃门的褚妮勾唇笑了笑,转身准备下去。
却看见了阶梯上抬眼看过来的的少年。
视线在那人染着伤的嘴角瞥过,褚妮眯了眯眼:“这是去哪儿了,怎么还受伤了?”
褚一白抿了抿唇,垂下与她对望的眼:“遇到了难缠的同族,没什么大碍。”
他盖着的眼底有阴沉闪过,快的看不见。
下面站着的少年微垂着脑袋,神态很静,有种莫名的萎,尤其是那极致白的脸上嘴角血痕殷红,更是有种破败的美。
这让褚妮想起了第一次见这人的样子。
夜色里,少年好看的不像人间之物。
那一刻她起了色心,比怜悯多得多的色心。
现在,色心好像又上来了。
她又懒散靠在了墙上,垂眼看着下面的人:“褚一白,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为什么留下来。”
阶梯上,褚一白抬起眼重新看她。
在她的眼里看见了某种让他下意识紧绷的情绪。
她在笑着,却很认真。
少年也盯着她,张了唇,一字一句极为认真:
“你。”
“因为你。”
“一开始是你,后来是你。”
一开始因为对你有所求留下来,后来因为想要你对我有所求才留下来。
所以,他已经在认真的,与过去的一切斩断,只要留下来。
短短的三句话,褚妮听懂了。
然后,她直起身,抬脚一步一步的踩下台阶,朝着阶梯上仰脸看她的少年走去。
看着她慢慢的走下来,少年喉结滚动,一眨不眨的看着她,脊背紧绷。
在距离他还有一个台阶的时候,褚妮停住了。
这个角度,她恰好比他高出半个头。
然后她缓缓弯腰,凑近他,直到眼睛与少年彻底对视,勾起唇。
“小白,我说最后一次的意思是,如果你留下来,就再也走不了了。”
“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很霸道。”
她的眼落在他的唇上,又回到他的眼睛上:“所以,你要想清楚了回答。”
在那潋滟的双眸里,少年缓缓的扬起唇:“嗯,我确定。”
从没笑过的少年扬唇的刹那,春光乍泄。
仿佛地狱也繁花盛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