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不能坦率地把这些话说出来。
“全军再次冲入堡垒!在敌人增援到达之前,消灭里面的敌人,占据敌人的堡垒!”
“咦!?这样做能 ——”
“必须这样做!因为王国的未来就掌握在我们手中!”
我把已经完全哭成泪人的齐格鲁恩留在那里,和护卫的重装步兵一起冲入了大门内部。
“呀啊啊啊啊啊!!!”
我带着气势用骑兵枪刺穿了一个拿着剑的帝国兵,然后横着一扫,打倒了附近的几个人。
但是,在那个敌兵露出尸体之后,看到城墙内侧的情况,我的嘴里涌起一股苦涩。
帐篷里藏着连弩,狭窄的道路上挖着陷阱。这些以王国军愚蠢地发动攻击为前提设置的诱敌陷阱,足以激起我的悔恨之情。
“你们…… 做得真好啊!”
我的冷静伪装被剥落了。
这是一个巨大的矛盾。我一边压抑着不想上战场的心情战斗着,一边看到自己的同伴就这样被歼灭,心中就燃起了一定要杀死敌将的黑暗火焰。
“嚯嚯嚯,本以为是一群听话的毛丝兽,没想到竟然是个小姑娘当将军…… 有意思,实在是有意思!”
突然从里面传来的声音让我咬紧了牙关。
敌兵们迅速让开一条路,骑在军兽上的老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笑了。
这个历经百战的老头身材魁梧,拿着能遮住上半身的大盾,几乎没穿什么铠甲。他那极具特色的身影,即使是敌人,也是一个广为人知的人物。
“猛将斯文森…… 和神国打腻了吗?”
“嚯,你认识我!年纪轻轻,不简单啊。”
老头满意地点着头,就像好久不见的爷爷一样,脸上露出亲切的笑容。
但他眯起的眼睛却像盯着猎物的肉食动物。
“如果你们撤退,我本不想对小姑娘动手 —— 不过看起来你们也没有这个打算,既然你是敌将,那我就必须取你的首级。你可以恨我这个老头。”
老头踢了一下马镫,下到地上,向我走来,就像一棵巨大的树在移动一样充满力量。据说他已经年老,但却丝毫感觉不到他有任何衰老的迹象。
仅仅从他这自然的动作,我就清楚地知道,无论是智谋还是武勇,我都不是他的对手。
但既然不能逃跑,我也从军兽上下来,面对着老头。
毕竟,如果不在这里获胜,我们就会被夹击而全军覆没,我和齐格鲁恩要么成为俘虏,要么战死,别无选择。
“呵呵…… 差不多该有人来迎接我们了吧?”
“嗯,嗯,要是没人来,我也会很困扰啊。那么,小姑娘,你能用你那细胳膊把我这个老头送去见阎王吗?”
我毫不畏惧地笑着,斯文森也依然保持着和蔼的笑容。
接着,一场单挑开始了,周围正在战斗的敌我双方都停了下来,围观看热闹。这是战场上的规矩,将军之间的决斗对士兵们来说是不可侵犯且绝对的胜负之地。
我把骑兵枪交给齐格鲁恩,拔出我最擅长的军刀。相对的,老头则用斧头在地上挖了一下。
老头微微绷紧了表情,全身散发出杀气。而我这个没有武人风范的人,光是站稳就已经竭尽全力了。
—— 真是个怪物。
但我不能输,我把细剑笔直地指向前方,片刻之后冲了出去。
我斜着挥出的军刀被斯文森一动不动的盾牌挡住,火花四溅。就像砍在岩石上一样,我的手一阵麻木。
老头对我的这一击微微扬起了嘴角。
“挥剑的速度,瞄准的精准度,以你的年龄来说,很有天赋。”
虽然他的语气像个老师,但斯文森却轻松地单手挥舞着沉重的大盾。他闪开的一击插进了地面,出现了裂缝。
我跳开拉开距离,斯文森没有追过来,而是慢慢地拔出大盾,扛在肩上。
“真是惊人的力量…… 真的是人吗?”
“哦,哦,我当然是人。别把我和奇美拉利亚那些下等生物相提并论。”
我的脑海中仿佛闪过一道火花。
什么叫下等?一个喜欢找借口攻打其他国家的战争贩子国家,有什么资格瞧不起别人?
我愤怒地再次向盾牌挥下军刀。
但在快要砍到盾牌的时候,我把刀身滑向一边,瞄准盾牌的边缘砍下去,老头微微睁大了眼睛,但也仅此而已。
“哼!”
“啊……!?咳!?”
我被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击飞,在地上翻滚着,剧烈地咳嗽起来。嘴里弥漫着血腥味,我意识到自己被什么东西击中了。
我没有失去意识,这几乎是个奇迹。或者说斯文森是个能精确判断出我不会被一击打倒的高手?
我微微抬起头,看到老头举着盾牌,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 那威力巨大的盾击简直就是犯规吧!?
“不错,不错。不过如果我不是你的对手,那就另当别论了。”
“哼…… 真让人讨厌。你到底有多自负啊?”
“嗯,有骨气。不过,差不多该结束了吧?不然增援部队就要到了。”
我吐出一口混着血的唾沫,这个老头真是讨厌。
他肯定是想着在增援部队切断我们退路的情况下,只要打倒我,就能让所有士兵投降。而且因为我的自大,士兵们的士气也大大降低了。
事情完全按照敌人的计划进行,这让我无比烦躁,但我却没有反抗的力量,而且如果作战失败,我也没有信心重新振作起来。
我一直以为自己在剑术上不会输给任何人,这让我更加懊恼。
“那么,接下来就看你能不能防住了。不然你的身体就要分家了。”
“你……!”
一直没动的老头冲了过来。他把盾牌举在前面,大盾背在后面。
考虑到他奔跑的速度都如此惊人,就算是奇美拉利亚人也会吓得脸色苍白吧。
他从右边挥出的一击在我看来就像慢动作一样。我可以用军刀挡住这一击,但这样的话军刀肯定会被砍断。
我瞬间做出判断,向后一跳,看到军刀在我面前碎成了几段。
“哦,反应不错。小姑娘,你可以为自己能躲开我这一击而感到骄傲,到了另一个世界也可以吹嘘一下。”
老头暗示我没有下一次了。
实际上我的武器已经被破坏,被敌人包围的我已经无处可逃。他的下一击我肯定躲不过去了。
我已经无计可施了。但我却无法举起双手投降,贵族的身份就像一个枷锁,让我感到无比懊悔。
—— 爸爸,妈妈,对不起。
在再次冲过来的老头面前,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不孝女儿对父母的道歉。
然而,我万万没想到,在这个时候竟然会有人闯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