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府内,贾母院中。
贾母坐在那里,面容肃穆,双眼微闭,似乎在等待什么结果。
贾赦、贾政、贾珍三人都垂手肃立。
而刚被叫来的贾琏、贾蓉二人,则是跪在那里,不知贾母要如何发落自己。
“老太太,赖管家回来了!”
一名丫头在外面喊话,贾母听了双眼迅速睁开。
“快让他进来回话!”
不一时,荣国府大管家赖大便急匆匆走了进来,嘴中喘息不止,脸上满是汗珠。
一般打探消息的事情,派个小厮就行了,但事关贾府祸福的大事,必须派赖大这样的人才能放心。
“禀老太太、大老爷、老爷……”
赖大一边说话一边跪下,平常他回话时不必下跪,但眼下连贾赦、贾政都垂手躬身,贾琏、贾蓉都跪在地上,他不能僭越主子,只得下跪。
他这一下跪,贾母还以为是最坏的消息,立即头晕眼花,摇晃欲倒。
贾赦、贾政见了,忙都叫了一声“母亲”,上前搀扶。
贾珍则走到赖大面前,挥袖斥责。
“把话赶紧说出来,别大喘气吓人!”
赖大这才咽了一口唾沫,赶紧把消息和盘托出。
“是好消息……忠顺王府没什么动静,应该并未发生冲突……”
“这算什么好消息!”
贾珍又斥责赖大。
“好消息是老奴半路遇到了神武将军家的公子冯紫英,他似是知道咱们家的事情,说太上皇自有安排,叫我赶紧回来安慰老太太和老爷们!”
听到太上皇,贾母顿时恢复清醒,双眼有了光。
“唉……”
她却长长叹了一口气。
“想当初咱们家擅自做主,要与军方势力完全切割,寒了太上皇的心。却没想到活到临头时,还是太上皇眷顾咱们这些老家族……”
说时落下泪来,泣不成声,对当初脱离军方势力的决定颇有悔意。
但贾府那个决定也是不得已,无非是当时的趋利避害,一时想不到后来的变化罢了。
贾政等人却皱着眉头,感到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
“冯紫英怎么知道这种事?”
他们最怕的事情,是贾琛把关于秦可卿的事情告诉了外人,那样自己家无论如何都难以幸免了。
贾琏知道贾政等人怕什么,因为他也是参与其中的。
“方才在薛家时,那冯紫英也是蟠兄弟的客人,席中他三番五次有笼络贾琛的意思,应该是与武试有关。后来散了席,他两人还有一个柳湘莲,把臂出去了,途中应该谈了一些与咱们家境况相关的事情。”
他也不知道贾琛到底有没有把秦可卿的事情告知冯紫英,只能把当时的实情说出来。
贾珍想了想,眉头一展。
“按理来说,琛兄弟只会跟冯紫英说说当下的武试局势,不会说出关于咱们家的机密,否则岂不是玉石俱焚,都落不到好处!”
他这番话,其实是安慰贾赦和贾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