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炆想不出,这有什么不对。
但是祖父对他的态度明显冷淡了许多。
肯定又是朱高爔搞的鬼。
朱允炆把所有的矛头都对准朱高爔,却有意无意地忽略了朱有燉这个在老皇帝面前说话更有份量的竞争者。
或许,在潜意识里,朱允炆根本不想跟朱有燉一较高下,因为知道根本比不过。
朱高爔见朱允炆对自己怒目而视,对朱有燉则客客气气,不由得暗自嘲讽。
堂堂皇太孙,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
朱允炆越是气愤,朱高爔越神态自若。
气炸了肺才好呢,省得再比,咱直接晋级。
朱高爔心里虽这样想,表面却不动声色,对朱允炆依然礼数有加,亲切地叫着“太孙哥哥”。
也许,老皇帝自觉理亏或者可怜朱允炆情场失意,对朱允炆的失态不仅没怪罪,还好生安慰了一番。
大意是:好男儿何患无穷,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吊死在一棵歪脖树上,想开点儿。
但是,朱允炆心中的伤岂是这三言两语能修复的?
祖父背着他做这些,有了第一次,便可能再发生第二次。
祖父把徐妙锦许配给朱有燉,是否还暗含着别的打算和想法。
细思极恐,朱允炆脸上渐露恐惧之色,慌忙向老皇帝告退。
朱高爔在心中暗笑道,皇太孙终于品出了老皇帝棋局的深意。
殊不知,这才刚刚开始,皇太孙的恐慌恐怕得持续很长时间,直到分出胜负,不……直到朱允炆认输出局。
朱高爔肯定要全力以赴。
事关自己的小命儿,他定然得使出吃奶的劲儿。
朱有燉看着朱允炆落荒而逃,不由得冷冷一笑。
他的母妃向来体弱,万一被流放,必将九死一生,他绝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朱允炆只想着稳固自己的皇位,不顾他人的生死,迟早会沦为孤家寡人。
老皇帝招手他们过去,神情严肃地说:“高爔,咱找黄子澄问了,他确实认为,藩王势大难以驾驭,跟叶伯巨当时的看法差不多,认为不应该实行分封。”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他是太孙的侍读,为太孙谋划是他的本分,不能算错。”
“对于封藩之事,朝中大臣历来有着不同的看法,就连你的谋主谢缙,也曾跟咱说,应限制藩王的权力”。
“就算你猜中了黄子澄的想法,也不能证明你说的都是真的”。
老皇帝说完坐到朱高爔对面,看着他的眼睛问道:“高爔,你可还有别的方法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这可就难了,朱高爔没想到老皇帝会弄这么一出。
如何自证清白?
朱高爔苦思冥想,在脑中搜索十分有限的历史知识。
朱有燉见朱高爔久久不语,正要帮忙跟老皇帝解释,却被朱高爔拦下。
“爷爷,如果孙儿记得没错,可能二月会收到十七叔的奏疏,因为骑兵巡视边塞时,发现路上有脱落的战车零件,担心胡骑寇边”。
这个有点儿意思,老皇帝满意地点点头。
大孙子再懂得笼络,也难以让心高气傲的老十七对他俯首听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