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爔刚走上台阶,便看见朱有燉从乾清宫里出来。
“哥哥,爷爷睡了吗?”朱高爔上前问道。
老皇帝在里面听见声音,高声喊道,“进来”。
朱高爔拉起朱有燉的手,应声走进去,“爷爷”。
老皇帝将手中的书卷放到桌案上,“爔儿,是不是有话跟爷爷说?”
“孙儿有要事禀报爷爷,孙儿对徐增寿的女儿徐景彦一见钟情,想求爷爷做主,为我们定下亲事”,朱高爔有板有眼地说道。
老皇帝闻言哑然失笑,臭小子挺能想,这才多大,就吵着要娶媳妇。
有燉见祖父没当回事,急忙将徐增寿同意定下娃娃亲的事说了出来,他原本打算等朱高爔想通之后再禀报祖父。
“徐增寿怎么突然有这个想法?”老皇帝皱眉问道。
“是妙锦提出来的”,朱有燉照实答道,“妙锦说已经写信问过四伯”。
“你四伯怎么说的?”老皇帝眉头皱得更紧了。
“四伯回信说,高爔的婚事理应由祖父做主”,有燉从容答道。
这还差不多,老皇帝的眉目渐渐舒展。
大孙子的任何事,只能由咱做主,老四只是生了他,一天都没养过,妙锦给她姐姐写信,问老四的意思,纯属舍近求远。
这丫头,学了半天规矩,怎么连这点儿事都不懂?
“求爷爷成全”,朱高爔见老皇帝似乎在想心事,高声重复自己的请求。
“咱记得你喜欢的是妙锦”,老皇帝伸手把大孙子拉到跟前,紧盯着着他的眼睛,“你看上的不是徐景彦,而是他爹徐增寿吧?”
老皇帝当着有燉的面这么说,不是在挑事儿吗?
“爷爷”,朱高爔带着撒娇的口气表示抗议。
”孙儿以前年幼无知,异想天开想娶妙锦,可是孙儿知道,朋友妻,不可欺,更何况妙锦嫁的是有燉哥哥”。
“而且,爷爷有所不知,景彦跟她姑姑妙锦长得很像,孙儿真的很喜欢他”,朱高爔脸不红心不跳地扯谎。
老皇帝才不相信他这番骗人的鬼话,但是他很高兴大孙子能认清现实,不再对徐妙锦心存幻想,于是不惜在伤口上撒盐,将自己的判断直白无误地说出来,“这档子事的起因,八成是,妙锦那鬼丫头担心你长大后仍旧对她死缠滥打,影响她跟有燉的感情”。
朱高爔也曾想到过这种可能,但是一直没敢面对,听老皇帝语气如此笃定,不由得心生怀疑,将目光转向朱有燉。
朱有燉迫于无奈,尴尬地点头承认。
朱高爔的心瞬间碎了一地。
想不到徐妙锦竟然如此嫌弃他,为了跟他划清界限,这般处心积虑地算计,可怜自己的一腔真心,全都喂了狗。
朱高爔真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地哭上一场,纪念自己一去不复返的单恋。
就算是为了让大孙子彻底忘记徐妙锦,这门亲事也结得值,老皇帝断然决定,成全大孙子的请求。
“爔儿,咱同意了,明天就让徐增寿进宫,跟他当面商量”,老皇帝将大孙子搂进怀里,喃喃道:“爷爷真盼着你早点儿成亲”。
朱高爔清楚,老皇帝的潜台词是,希望他快点儿长大。
“爷爷,孙儿从此有岳父了”,朱高爔一脸纯真地说道,惹得老皇帝呵呵笑出了声。
“臭小子,听说徐增寿把女儿当成掌上明珠,以后遇到事儿,尽管跟你岳父说,他肯定愿意出力”,老皇帝乐得见到大孙子可用的人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