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隆急忙往回找补,示弱求饶,好话说尽,朱高煦丝毫不为所动,咬定一条不松口,“酒桌上见”。
朱高煦哼着小曲,油盐不进,那得意的神态,无疑是在宣战:得让你知道,我也不是好惹的。
李景隆叫苦不迭,忙向朱高爔求助。
“济熺哥哥,快帮帮曹国公”,朱高爔满怀期待地望向朱济熺。
“曹国公不用担心,高煦是闹着玩的,不会真灌酒”。
朱济熺也是海量,对于沾酒就嘴,醉后狂吐的痛苦,没有那种刻骨铭心的感觉,轻描淡写地劝着。
李景隆脸上愁云密布,再次向朱高爔求援。
“曹国公放心,到时咱俩挨着坐,绝不让你多喝一杯”,朱高爔信誓旦旦地保证。
朱有燉随即也帮腔道:“是啊,曹国公,我们会拦着高煦的”。
李景隆连连道谢,内心却相当失衡。
这个朱有燉,既然有心帮忙,怎么等到这会儿才开口?早干嘛去了?刚才全程当哑巴,朱高爔不开口,你不出声。
这俩人默契十足,关系可真铁。
李景隆压下心中的不满,和有燉聊着应景的客套话,大脑却在高速运转,暗自思索,疑惑丛生。
周世子自恃有才,一向目下无尘,眼下却甘当陪衬,吴王这个神童到底有多大能耐?能让周世子倾心效力?
朱高爔内心沉静如水,对李景隆的冷眼旁观浑不在意。
咱和有燉强强联手,珠联璧合,没必要瞒着李景隆,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向他展现一下实力,让他清醒地知道应押宝于何处。
宴席开始,诸王公纷纷入座。
朱高煦的攻势简单而直接,拿出五个酒碗,挨个倒满,向着李景隆做了个“请”的姿势,“一人一碗,表哥先来”。
李景隆苦笑着看向朱高爔。
“二哥,先吃饭,空腹喝酒伤身”,朱高爔并未一步到位帮李景隆彻底解决麻烦。
“是啊,高煦,尝尝这个鱼,别提多鲜了”。
自恃甚高的周世子甘当应声虫,李景隆内心不禁叹为观止。
朱济熺见状,也帮着劝解,“高煦,你看这一大桌子的美食,色香味俱全,光喝酒,岂不是暴殄天物?”
“你们就护着吧”,朱高煦哈哈一笑,坐下干饭。
没承想,一阵吃吃喝喝过后,朱高煦仍没忘记喝酒这茬,慢悠悠站起身,热情洋溢地对着李景隆说道,“老话说得好,酒足饭饱,现在咱们,饭吃饱了,酒还没喝,这哪儿成啊?来吧,表哥,弟弟敬你,干了吧!”
这一次,朱高爔不等李景隆相求,直接开口维护,“二哥,肚子都填满了,哪儿还有地方装酒?”
朱有燉捂着肚子附和道,“再喝酒的话,恐怕要撑破肚皮了”。
“我算看明白了,老四,你净给我挖坑”,朱高煦的脸色顿时晴转阴,将酒碗重重地放下。
眼看兄弟二人要干架,朱济熺连忙上前,充当和事佬,“曹国公不胜酒力,大哥陪你,来,高煦,咱哥俩今儿一定得尽兴”。
朱高爔满怀感激地向朱济熺抱拳谢道:“有劳大哥了”。
朱济熺向他使个眼色,让他赶紧撤。
朱高爔随即请李景隆到内室休息。
眼见朱高爔和朱高煦兄弟二人因他闹得不和,李景隆也不好袖手不理、径直告辞,只好跟着朱高爔进到休息室。
“天色已晚,曹国公在王府将就一宿吧”,朱高爔诚意满满地劝道。
此时距离皇城关门大约还有半个时辰,抓紧时间,快马加鞭,还是能赶回曹国公府的。
李景隆呵呵笑着,并不急着答应,不露声色地暗中观察吴王的神态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