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不思进取的废物儿子朱高煦,相比燕王妃的气急败坏,朱棣则表现则得更为气定神闲,捋了捋胡须,慢条斯理地说道:“他能去哪儿?肯定是进宫了,父皇让他每天跟着解缙、方孝孺读书,他敢不去?”。
“是啊,母妃,二哥会用心学的”,朱高爔向二人行礼后附和道。
朱有燉随后也帮着说了不少好话,但是徐妙云仍不放心,“我还是得去看看,跟两位先生打声招呼,妙锦那儿有两幅字画不错,正好可以送过去。”
“我跟九江约好了,不能陪你去”,朱棣说着转头望向朱高爔,“老四,对曹国公得客气点儿,咱们是亲戚”。
李景隆小字九江,朱棣比他大三岁,两人一起从小玩到大。
朱高爔正要辩解,朱棣紧皱眉头又说道,“还把增寿绑了,那可是你老丈人。”
徐妙云则不以为然地笑道,“三弟肯定有行事不周的地方,不能全怪老四,沐雪写信给我说这事儿的时候,把我吓了一跳,还以为增寿闯了大祸”。
“求父王、母妃为孩儿保密”,朱高爔情真意切地恳求道。
他不怕徐景彦,那小姑娘,虽然蛮横不讲理,霸气十足,但毕竟年龄小,战斗力、破坏力都比较有限,万一让徐妙锦知道,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惹不起,也躲不开。
能把人逼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朱高爔拿那位姑奶奶一点儿招儿都没用。
“这还用求?你爹和你娘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向着自己儿子?”徐妙云熟练地将朱高爔拉到自己身边,圈入怀里。
这个没血缘关系的嫡母还真是自来熟,朱高爔内心抗拒却又不能让她看出来,只得靠演技撑场面。
“父王、母妃,观童出事,李景隆脱不了干系,他跟太孙走得很近,以前那个陷害傅忠的宦官花脸就是他送的。”
朱高爔主动提起此事,免得便宜爹先从别处获得消息变得被动。
“李九江向来八面玲珑,喜欢结交,膏粱子弟而已,咱们还怕他不成?”,徐妙云笑吟吟地望向夫君,“老四不过是让有燉在他面前亮了把长剑,又没把他怎么样,你看他告状信里写的多惨,竖子惯会虚张声势!”
在孩子面前怎能这样说话?!
朱棣忙咳嗽两声,示意媳妇别再说下去。
嫡母骂人还真是酣畅淋漓,朱高爔佩服得紧,顿时对她倍感亲切,将小小的身子紧靠过去。
徐妙云受到感染,在朱高爔耳边低语道,“我儿不用怕他,该揍就揍。”
朱高爔趁便宜爹不注意忙点头应下。
“你去吧,有爔儿陪我”,徐妙云站起身为丈夫将衣服理顺整平,温声款语道。
这份由内而外的温柔和顺,跟刚才的霸气外露简直判若两人。
也许,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朱棣走后,徐妙云便在朱高爔、朱有燉的陪同下,进宫拜见老皇帝。
两件顶级的貂皮大氅,是徐妙云亲手做的,年纪大了,畏寒怕冷,冬天最难熬,老皇帝穿在身上,眉开眼笑,他在乎的是这份心意。
徐达的大丫头,一向办事妥帖,最会哄人。
在老皇帝最感动时,徐妙云见好就收,立即告退,说是到东宫探望太子妃和太孙妃。
其实她是想去大本堂给解缙、方孝孺送礼,求他们严格管束朱高煦,去东宫只是捎带脚的事儿,回趟京师,总得走个过场。
徐妙云素来与常琳交好,不喜欢吕氏,认为吕次妃心机太重,不是善茬。
所以,对于朱高爔秘密调查吕氏,徐妙云绝对举双手赞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