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爔的态度极为恭敬,让老皇帝不好意思再滔滔不绝地骂下去。
“在孙儿心里,没人比爷爷更重要”,朱高爔趁机溜须拍马。
“这话,当着你爹说,更让咱信服“,老皇帝余怒未消地撇着嘴说道。
“当着父王的面,孙儿也绝不改口”,朱高爔信誓旦旦。
“就知道哄咱”,老皇帝轻嗔着向朱高爔伸出双手,满是慈爱地说道,“起来吧”。
朱高爔借力站起来,揉了揉膝盖。
老皇帝见状心疼极了,招手让宫女拿过来一个温热的药包,覆在朱高爔的膝盖上。
“爷爷,不用,揉一下就好了”,朱高爔觉得不用如此麻烦,又没跪多长时间,没这么娇气。
“这可大意不得”,老皇帝以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同时让礼官进来,讲解定亲当日的相关礼仪。
朱高爔逐一默记在心里。
礼官退下后,老皇帝语重心长地说道:“爔儿,这定亲仪式既是给徐家的体面,对你也殊为重要,不可轻忽,让你爹回京,便是为了彰显你的身份,你懂爷爷的意思不?”
“孙儿懂得”,朱高爔颇为感动地回答。
爷爷一心为他着想,为了将他推上那个位子,煞费苦心,他怎会不明白?
后天定亲,此前他不会再出宫,随时陪在老皇帝身边,以应不时之需。
正当他要向老皇帝表态时,有燉快步进来。
“你弟弟陪他爹娘,你也跑出宫去,咱身边连个得力的人手都没有”,老皇帝轻声埋怨道。
朱有燉愧意满满地道歉,“都怪孙儿思虑不周。”
“留在京师的三千王府护卫,整训得差不多便让他们去王府当值吧,直接由你统辖,挑百名精锐随侍吴王左右”,老皇帝沉吟了片刻,又说道,“朱高煦、观童带来的兵马,还是回北平戍边吧”。
为了争夺储位,便宜爹一直尽心谋划,若是听到老皇帝的安排,大概率要崩溃,导致父子相疑,无端生出诸多猜忌,陷入没必要的内耗。
朱高爔忙出声劝道:“爷爷,那些护卫,孙儿都用习惯了,不如让他们留下来吧,要不从别处调些兵力补给父王?”
“那些人都是你爹的亲信,只有你爹能指挥得动,留他们在京师,你不担心尾大不掉?”老皇帝忧心忡忡,担心宝贝孙子沦为燕王的傀儡。
就算册立高爔为储君,也并不代表燕王一脉获得了皇位继承权。
咱相中的只有高爔,咱得扶着高爔掌控朝政,绝不能节外生枝,出现其他变故。
老四打仗出色,但是若论处理政务,则逊色得多,更遑论他另外三个儿子。
“爷爷,孙儿有办法制衡”,朱高爔语气坚定地回答。
用便宜爹的兵马虽有隐患,但却不会马上爆发;不用的话,局面可能失控,不知将出现多少难以预料的问题,甚至可能功亏一篑。
老皇帝对京军的忠诚度信心十足,他却不敢对自身的影响力盲目自信。
只要老皇帝在世,便宜爹就算对皇位再迫不及待,也不敢轻举妄动,而他已经为老皇帝续命十年。
只需长大到十六七岁,朱高爔便有信心节制天下兵马,不会受制于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