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便宜爹要回北平,朱高爔忙坐上步辇去乾清宫。
一路上不停催促,急匆匆赶到后,却发现便宜爹正和老皇帝亲切地热聊。
老皇帝说得热火朝天,似乎在向儿子传授他当牧童的经验,让朱棣将牛马羊等牲畜分配给卫军,并教他们在口外牧放,调教小马驹子习性,利用羊毛、羊奶过日子,并且在空闲时筑城,制造火枪战车。
事无巨细,老皇帝都颇有心得,娓娓道来,时不时地比划两下,讲得生动而具体。
也许是临别之际歉意所致,老皇帝的声音里充满了浓浓的不舍,嘱咐朱棣谨慎提防胡人的奸计,派哨骑巡边时“出的远着些”。
朱棣也神色动容,与父亲依依惜别。
便宜爹告别老皇帝后,朱高爔随即跟着出宫去吴王府,摆宴送行,同时派三保去通知有燉,暂时别带护卫过去。
等便宜爹离开京师后,有燉再接手吴王府的防卫也不迟,朱高爔不想看着便宜爹伤心。
坐在宽敞的马车内,朱高爔将自己的肥爪子放入便宜爹的宽厚手掌,冲着他天真无邪的灿然一笑,眸中泪光闪烁。
“老四,别哭,你爹是藩王,理应戍守边塞,总是待在京师,谁来御敌?”朱棣用大手胡乱地擦着。
朱高爔强忍着泪点点头,嫩生生的脸差点儿被厚实的老茧蹭破了皮。
便宜爹轻揉着儿子的手,凝神思索了片刻,谆谆劝导道:“爹知道你和有燉手足情深,一向坦诚相见,但也没必要过于推心置腹。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那是臣对君,而非君对臣。
你才是祖父选定的储君,上下尊卑不能毫无差别,君对臣要做到恩威并施,让臣子一眼看出心中所想,如何保持威严?如何令人甘愿服从?”
被别人猜透心思,不管对方是敌是友,都会丧失主动权。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任由他人将自己看个清楚明白,无异于画地为牢,陷于滞形。
流水不腐,户枢不蠹,水停止流动,那就是一潭死水。”
“老四”,便宜爹紧攥了下朱高爔的胖手,加重了语气,“若是争储不成,或者出现了别的变故,就跟着你二哥回北平,那才是你永远的家”。
朱高爔感动得无以言表,不住地点头。
“爹给你留了一匹小马驹,汗血宝马,耐力强,速度快,还十分漂亮,通体枣红”,便宜爹轻轻抚摸着儿子的头发,“把这匹马放在王府,以备不时之需,这样的小事儿没必要跟有燉提起。”
“孩儿记下了”,朱高爔依偎在便宜爹怀里,涕泗横流。
吴王府内,燕王妃正指挥护卫收拾行礼,众人有条不紊地忙碌着,井然有序。
不得不说,作为王府的女主人,嫡母真是无可挑剔,把各项事务都安排得井井有条,坚定地支持丈夫做出的任何决定。
“老四”,燕王妃风风火火地走过来,拉起朱高爔的手就往里走。
在马厩外面停下,嫡母故作神秘地说道:“老四,猜猜看,母妃给你准备了什么宝贝?”
朱高爔觉得应是便宜爹所说的汗血宝马无疑,将气氛烘托足,不配合着演下去,岂不扫兴?
“母妃,是什么好东西?”朱高爔好奇心十足地兴奋问道。
“闭上眼睛”,燕王妃童心未泯地笑着提出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