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行尸不曾下水,不过是太阳余温存入水中。它们隶属于极阴,极秽之物,自然不肯接触极阳,并非惧怕水源。”
侠客脸色阴郁,道出了自己的看法。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毕竟于他而言,那炙热的太阳也是不甚讨喜的。
乌骓马驮着两人,乘风破浪。
溪水潺潺,鱼群快活的游荡。
一双踩着草鞋,被泡的有些肿胀的足掌踏入溪水内,紧随其后的是凌乱且密集的落水声。
‘咔嚓嚓’
巴掌大小的鱼群顿时被哄抢一空,那些尚未抢到鱼食的行尸更是大打出手。
场面极其混乱,清澈的溪水却是侵染上了缕缕红流。
“水温下降,时间已是不多。况且,乌祁已经力竭了...”
侠客抬头看向近乎完全落下的残阳,面色虽然依旧淡漠,然而其眉宇间却是散发着丝丝忧虑之色。
若是他独自一人,自然是来去自如的。可偏偏多了个不知恢复如何的简世清。
“快到了,前方便是土地庙。”
“这厮也是懂得望梅止渴的道理的。”
侠客神情古怪的瞥向简世清,却是并未多说,而是加快挥动马鞭,以图榨干乌骓马体内最后一丝气力。
原因无他,侠客压根没有看见半点土地庙的影子。
“以前方巨树为界,越过此处你我便可高枕无忧。”
侠客有些迟疑,他还想问些什么。河岸边的行尸们早已急不可耐的咧开嘴角,发出喝喝的低吼。
张牙舞爪的朝着溪水中央的两人冲来。
“且往前行,某于此地为你断后。”
侠客手撑马鞍,整个人凌空翻滚几圈,随即沉稳落入溪水中。
恰好没过脚踝的溪水顺着侠客的脚步扩散出层层涟漪,他手持蹉靳静候行尸的到来。
“袍泽..你...”
简世清面露骇然,激愤的眼眶却是不觉淌出两行泪水。
他也绝不会是那类拖泥带水之人,只是手中紧攥的缰绳更是发出了咔咔响声。
简世清更是深深的知道,若非这匹好马驮着两人,又疾驰了近乎十里,绝无可能力竭于此。
“竟是为了我这个素未谋面的同僚做至如此地步...”
泪珠甩入溪水中掀起丝丝涟漪,随即马蹄激起更大的水花。仅是一收一跨间便飞出数十步。
“袍泽,你且坚持片刻。我去取来刀兵便与你并肩!”
‘彻..’
乌祁也似感应到了主人安危,不顾自身早已近乎沸腾的血液,更快迈动蹄子。
早已疲惫不堪的马儿又怎能突破极限?只见它趔趄几步,竟是连人带马在溪水中滚了几圈。
简世清顾不得伤悲与疼痛,踉跄起身,朝着不远处的城隍庙一瘸一拐的奔行。
乌祁躺在溪水中,颤抖不止,马嘴更是一张一合。与水接触的半身竟是激起了滋滋白雾...
“快...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