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时他避不可免地升起警惕心,毕竟肖正阳就是情报网再好,区区一个商行,也不可能大到什么事情都知道。
原来是因为,其早便准备对蓝牙商行下手。
“玉州那边很乱吗?”他心中了然的同时,随口问道。
“比淮州乱多了。
主要还是因为那边狠角太多,普世教,黄天教,黑佛教,几乎都成了气候,各个都支起一方军队,占领了不少郡县,只差没有明摆着开府建牙了。”
肖正阳叹了声气。
“相比之下,淮州算好的了,至少朝廷势力还维持着基本的稳定。”
“黑佛教,普世教势力有那么强吗?”林末瞳孔微缩,装作不解地问道。
说来离谱,这两方势力和他都有过节。
“玉州如今势力最强的自然还是泰侯府与朝廷,其次则是黄天教,再其次则是青天观与金刚寇,之后才是普世教与黑佛教,
其中普世教又要比黑佛教强上不少,因为近来传闻,普世教中的净炎左使骆敏飞突破了大宗师。”
肖正阳简单地说了说玉州的情况。
“上面那几方势力,最少都有大宗师坐镇,而趁势崛起的黄天教掌教,更传闻实力更是破了大宗师之境,
认真说来,玉州局势之所以糜烂至此,出现诸侯割据的情况,还是因为其当年布阵玉周城三日三夜,掌压玉州军主的缘故。”
“大宗师吗?”林末若有所思。
“这是自然,此时的玉州,没有宗师势力,只能是不入流,若不找靠山依附,生活将无比艰难,而即使是宗师,也只能独善其身,
唯有神意勾连外天地,真正能做到冯虚御风,开山裂江的大宗师,才能真正算个人物。”
只是那种人物,对于万万普通武夫,犹如九天之上的神龙,太过遥远。
“大宗师啊。”林末同样神色变得肃然。
这就是层次变化,圈子不同,眼界,目标也紧跟着改变。
在宁阳时,想的是立命过后,便能做自己的主,说话都会有底气。
当他亲手打死第一个立命后,发觉立命高手也就这样,说话时腰杆还是有些虚。
再到后来,他打死的人越来越多,实力也越来越强。
五脏境,六腑境,半步宗师,甚至宗师大佬都有。
只是没想到安全感没有与日俱增,反倒心中紧迫感越来越严重。
或许...当初若是就好好呆在宁阳,以他现在的实力,应该能过得很好,很舒适,很有尊严。
林末突然这样想到。
毕竟当初的宁阳三大家,实力最强的也不过六腑境,出个半步宗师就顶天。
而这样的货色,如今的他,可以说一拳一个。
‘不对,若真是这样,安逸归安逸,但哪一天灾难临头,就真一点办法都没有。’
林末轻声叹息,转瞬便将念头打消。
留在舒适的漩涡里打转固然安全,但真正浪涛卷来,或许便一点反抗都做不到。
两者真正比起来,只不过是主动与被动的关系。
主动迎难,被动遭难。
相比之下,有着天赋珠作为底气的他,自然选择前者。
“好了,别叹气了,乙级天赋虽然比不过那几个怪物,但真若进了灵台宗,宗师应该没多大问题,理论上大宗师也有一丝可能的。”
肖正阳见此,以为林末在失落,不由宽慰道。
“或许吧。”林末没有解释,只是说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无论做什么事,坚韧不拔之志终究占主要。”肖正阳点头。
“好了,马上要到汇合地点了,到时候你选择合适的敌人出手,别蛮干,权当练手。”
“没问题。”
两人脚步同时加快。
............
距离泰淮渡口外的一处偏僻院落。
像这样的院落附近很多,价格比城里要高一些,但接受短租,因此很受渡口处来往船队的喜爱。
此时,宽敞的院落里,一群精壮的汉子围坐,中央则立着个火盆。
众人说说笑笑,看着火盆旁,被架在支架上的男子。
其赤裸着上本身,肌肉大块大块的鼓起,看得出是个练家子的,只是如今状况十分凄惨。
周身上下,一条条暗紫色的印子,遍布都是鞭子笞出的伤痕,而面部更是浮肿一大块,看模样应该是被击打所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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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出气多,进气少,哼哧着热气,耷拉着脑袋,两只眼睛死死地看着坐在首位上的男子。
“段千方,要么你就在这杀了我,一了百了,否则我一定....一定会将你千刀万剐。”
“任兄,真不能怪我,你我做交易,也算老相识了,你仗义,我豪爽,玩的货也能卖钱,大家有的赚,可以说是共赢的买卖,
可是......为何你要把那东西露出来?你是在拿那玩意考验我们的兄弟情?!”
段千方看着架子上的任勇,声音忽地变得低沉。
“对不起....让你失望了,不过在我看来,此事,是你的错,让我平白无故失去了一位好兄弟。”
“你....”任勇又惊又怒,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
噗。
最后忍不住,脸庞涨红,一口黑血吐出。
“任兄,别怪我不给你机会,最后说一次,你把东西给我,我可以给你留个全尸,不受痛苦地死去。
你要知道,世上有很多方法,能让人活着比死还痛苦。”
见到任勇被气得吐血,段前方不怒反笑,慢条斯理地说道。
“呵,还是那句话,有本事.....有本事就杀了我。”任勇咬牙道。
他这次罹难,只能说是遇人不淑,以及段千方演技太好,但归根结底,人却不傻。
自然知道,若是真把东西交出来,那便是真正全部都完了。
而若不交,虽然过程痛苦,但至少有一丝活命之机,等到家族反应过来,或许有翻盘的可能。
“冥顽不灵,不识时务!”段千方眉头一皱,冷哼一声,伸出手摆了摆。
立即就有两条大汉上前,举起放在火盆中,烧得通红的钳子便往任勇身上招呼。
嗤!啊!
立即,一声声痛苦的低吼,伴随着难闻的肉焦味,便回荡在院落里。
“大人,这家伙一直不说怎么办?”
“那就打到他说。”段千方面无表情。
“对了,那驷马坊衙门的小子,行踪路线摸索的怎么样了?”他想起来一件事,问道。
为此事,他可是被叨叨了半天了。
“放心,那小子路线单一,就是衙门,住所两点一线,找个晚上,踩点埋伏一波就完事。”
“尽早安排,对了,多带几个好手,别出差池。”段千方点头,随口道。
“得嘞。”小弟高呼。
“您可放一万个心,我亲自出手,保管那小子长了翅膀也跑不.......”
嘭!
话音未落,一声轰鸣炸响,引起所有人注意。
只见小院门口,特意安装的铁木大门瞬间破裂,木屑纷飞一地,几条黑影随之倒卷,砸在众人脚下。
两道人影缓缓走进。
一人虎背熊腰,体态昂健,另一人身材更为高大,魁梧得像座小山,带着张赤鬼獠牙面具......
如狮子巡视领地,扫视着院落中的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