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变迁,可以先保全自身。”林末将有些凉的茶水一饮而尽。
像高山寺这样的寺庙不少见,光他所知,上月便有五指之数的下级寺庙闭寺。
“以你的武道,若是回到本宗山上,或许有机缘触及宗师之境。”
他扫了一眼守戒的气息,想了下,终究出声。
以对方不到四十岁的年龄,六腑境修为,加持一身横练,在灵台本宗内门弟子中也算翘楚。
守戒微微愕然,没料到林末会如此说,虎目低垂:
“本宗虽好,却太过陌生,还是高山寺好,毕竟一草一木都熟悉,
更何况在哪不是念经诵佛,这里,挺好。”
“师弟大德。”
林末正色,起身双手合十行了一礼。
他自然明白对方之意为何。
高山寺寺处山中,如今兽潮频起,对方若是一走,或许一次中型兽潮,如火麒麟之于那郡望聂家,高山寺便会寺毁人亡。
从此真正沦为古刹。
换言之,守戒相当于以自身前途为代价,以换高山寺的长存。
“空有德而无力,只得长伴青灯古佛,比不得师兄能真正降妖除魔,救扶世人。”
守戒轻叹一声,脸色复杂。
“……”林末默然无语。
降妖除魔,救扶世人。
以他如今的状态,真正打起来,露出龙化状态,谁是妖谁是魔还说不定。
想到这,即使以林末的心性,也不免有些怅然。
自凝练魔心以来,如同阴极阳生,阳盛阴存,想要以魔成佛,这个魔,魔得越来越可怖。
随着第一颗烦恼魔心的凝练,如今他的龙化状态,连他见了都有些心悸。
这也是平时战斗,他尽量以正常姿态作战的原因。
想到这,林末也没了交谈的心思。
从空石戒中取出数瓶从敌人手中得到的,有助于突破宗师的珍惜丹药,直接便推到守戒面前,端起了茶盏。
“师兄这……”
守戒一怔,下意识看了几眼,认出其中一枚是传闻中能助力突破宗师的洞真大丹后,神色瞬间大变。
吓得一下子想将丹药还回。
只是却发觉两人之间像是隔了堵无形的墙,自己无论怎么用力都推不动。
“有德无力便壮力,你我在这深山中相见,便算有缘,你收着便是,实在不行,便算记我一情。”
林末轻轻抿了口茶,便将茶盏放下。
见实在推不动,守戒也不是扭捏之人,收到丹药,认认真真看了林末一眼,恭敬地行了礼,缓步退出。
林末自然不在意。
他一路练武,打死了不少敌手,收藏自然颇丰。
就好比那洞真大丹,他都忘了是打死谁得到的遗产。
何况以一枚丹药,换取一位宗师高手的情谊,这一闲棋也不算亏。
林末没再多想,关心的反倒是另一件事。
他伸出手,漆黑如墨的意劲如潮水般浮现,将整只手覆盖,其上有淡淡的紫色妖异色泽。
千毒层次的万毒金身,加上烦恼魔层次的石佛如来独尊功意劲,叠加起来,居然不能一举压制宗师高手!
这离他的设想有些不一样。
照他的想法,巨力袭击打破护体劲力,如来劲烦恼魔意扰人心魄,沉寂意劲,万毒劲再直接污染毒化躯体,对于普通宗师应该秒杀才对。
“是万毒劲不够给力,即使有毒仙注毒律加成,对于内天地自成循环的宗师高手,还是力有未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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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林末得出结论。
宗师不是猫猫狗狗,内天地自成,气机诞生,奔行千里,开山裂石,已然是陆地神仙。
单凭毒劲想要灭杀终究太难。
“或许等到突破万毒层次,或者再找寻数道毒律,配合相应毒药,能达到我所设想的效果。”
林末摸着自己的脸颊,轻声自语。
那是之前王松涛拼尽全力,施展秘术曾攻击到的位置。
…………
唳!
高昂的鹰啼几欲击破天宇。
一只通体红色,犹如血铸的飞鹰速度之快,犹如烈火流星直坠深山。
南泽县,一处深山之中。
山中树木野蛮生长,交织缠绕,虬龙一般,向阳而生,厚重的树荫将日光遮蔽,将天空切成细碎的形状
山顶处一方崖台,一棵长满鱼鳞般的老松作迎客状。
一面容俊美,身着白衣的男子端坐于松上,背后则是一眉心有赤印,面容苍白俊秀的黑衣男子。
“烈焰飞鹰,你们千山宗道子司徒空的宠兽,看来其将有大动作,申屠兄难道不急?”
黑衣男子收回视线,面色复杂地看着松上的白衣男子轻声问道。
千山宗这一届道子很令外界之人震惊。
司徒空也就罢了,据传本就天赋惊人,年幼时曾食天材太阳草,铸就无上根基。
入宗以来,更受执法峰一脉大力培养,如此人物道子遴选成功也就罢了。
而另一人,申屠幼武的出现,便完全让世人震惊。
玉剑仙申屠幼武,明明家世平平,自幼天赋也平平,就连入的山峰,拜的师傅也平平,一切无出色现象。
可就在其入宗开始习剑以来,修为开始突飞猛进。
肉身开始败立命,气血败五脏,败六腑,半步宗师再败宗师,到最后与烈焰滔天司徒空不相上下,并列道子。
一系列进展,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而其本人实力,也确实让人心生佩服。
想到最开始两人不太美妙的接触,黑衣男子不由心中凝重。
“个人有个人的缘法,司徒空有自己的机缘也好,大劫也罢,碰上倒能插一插手,没碰上又急什么?”
平静温和的声音在黑衣男子耳边响起。
松上盘膝而坐的白衣男子缓缓睁开眼。
恰此时,一道白光从其眼眸中闪过。
古有鼠目寸光,今却有目生飞剑!
锋利的白芒只是出现一瞬,崖外的茫茫薄云,却是一分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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