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条翅膀轻扇振翅，好似要冲天而起。
喆难同样六臂高举。
下一刻，猛地向身前轰去。
漆黑的魔鹰虚影和无数黑色蛟龙碰撞。
嗡！
大地终于失衡，大片的灰尘扑天而起。
而如湖似海的三江之地，也一下子掀起十数米高的江浪，朝后方涌去。
中心战场的一切都在崩碎。
恐怖的地煞之焰，以及黑色雷电与黑色的腐蚀小点，不断朝着四面八方蔓延。
几乎眨眼间，整个大佛之下，便全数化为了雷电，火焰，黑点。
在扭曲的空气中，高大的悦山大佛好似也变了颜色。面上出现痛苦之色。
周炎被高大的江浪拍打入江底，过了几个呼吸方才浮出水面。
看着这一幕，看着这种真正焚山煮海，以往只存在于传记小说里的景象，一股无力感才会涌上心头。
这到底是什么？……
*
*
*
“这……这到底是什么？”
三江汇流之地外，大片的密林之中，无数飞禽走兽统统好似受惊一般，齐齐朝周遭奔驰逃窜。
几乎是瞬息时间，一场兽潮便形成。
真一站在一颗古树之上，看着眼前的场景，脸上露出凝重之色。
暇点初醒，元气潮汐，其对于兽类吸引力更甚。
不亚于江兽之于跃龙门。
即使那边有‘人’降临，也绝不至于造成如此大范围的恐慌！
而作为自在天境一路几乎要走到顶峰，神窍即将凝练，内天地将与外天地共频，达到天人交感境地的他，自然也感受到了空气中不寻常的波动。
这是有人在激战！
又是谁在此时的三江之地，还敢，还能，造成如此强烈的激斗？
真一不理解。
轰！
忽然一声巨响，仿若初春之惊雷。
远处天空直接变了颜色。
冲天的黑色气流狂卷，其中乌云不知何时出现，将烈日盖过。
雷蛇电鸣在激荡。
一股恐怖的气息出现。
而下一刻，一道更为庞大的灰影又出现。
“杀！”
一声暴喝。
黑烟消失，雷电消失，灰影消失。
“这是……”
轰！
天地真正变色，大地真正颤动。
战斗的余波甚至影响到数里之外的此处！
一道道地表沟壑裂缝出现，不远处三江之一的龙烟河河水开始倒卷，恐怖的冲击波甚至压得周遭草木低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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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一脚下，有不少黑佛教的精锐，此时骤然在冲击波下，身子直接倒退数步。
有几个实力弱小些，心神没有集中之人，甚至还倒霉地被狂涌的气流吹得倒飞出去。
直到撞在树干之上，方才停下。
“这……这到底是什么！”
黑佛教此行人中，一个大耳朵宗师一手拉一个，拖拽住两个教徒，稳住身形后，忍不住问道。
真一一言不发。
只是双眼微眯，感知着不远处剧烈的战斗波动。
“护法，我等现在，如何自处？”
见真一沉默，那名宗师将手里的两人放在地上，眉头皱起，强忍着心中的不安，再次询问道。
这次真一出声了。
他面色凝重，“暇点有变，现在立即回去，找到万奎，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说着身形一下跃到地面。
毫无疑问，佛窟那边有大事发生。
这样的情况，万奎云昙不在，他需要去主持大局。
噗呲！
火焰依旧在燃烧。
蔓延至江面，形成大片的白色蒸汽。
江水中，数不尽的江兽往下游游离。
趋利避害的本性彻底展露。
“桀桀桀！这就是我南天王的实力！…咳咳……再是强大，终究只是窃贼……”
喆难身形变小了将近二分之一，身上的羽毛快要掉落完，无数细小的血口以及黑色的烧痕，使得其就像只黑鸡。
身后的肉翅更是直接没了。
那是在最后一击的碰撞中幸存，需要付出的代价。
没有办法，真正对轰中，其实他是占据了上风的，但没想到，碰撞里，他的力量在抵御林末攻击的同时，还需要消耗对冲一部分奇怪的反冲力。
逼得他不得不施展保命之术。
不过无论如何，他终究是胜利者。
喆难脸上的三张嘴，露出狰狞的笑容，同时舌头齐齐吐出。
这是他担任万象仙朝南天王以来，每次胜利后的标志性动作。如今已经成为一种习惯。
噗！
忽地一声脆响出现。
眼前依旧在燃烧的火海，突然自发开辟出一条道路。
一道高大的身影缓缓走出。
周遭是一片灰色的区域，其中无数黑气翻滚，将所有的一切阻挡在外。
林末面上没有任何表情，额头上的魔纹眉勒延伸至双耳，眼睛变得赤红无比。
身后粗大的尾巴，不时拍打着火焰，黑色的火星在其上翻腾，好似在跳舞。
喆难笑容瞬间凝固。
“你在笑什么？看见我很高兴吗？”
林末站在喆难面前六七米处，停下脚步，眼睛微眯。
“……怎么可能……你为什么会没死？！”喆难三张嘴疯狂咆哮。目眦欲裂，死死地盯着林末。
脑子里完全一片空白。
就连牺牲根基，召唤血脉中先祖的手段都施展出来了。
区区一个窃贼，盗取他们力量的窃贼，怎么会……
一点伤都没有？
喆难猛地抬起头，像是想到什么，看向林末：
“难道你，你是这座天下的隐藏天才？！”
他心中一切明了。
只有这样的一种可能。
对方是赤县真正被给予希望的天才！类似于千羽界的道祖真君种子！修炼资源一应不缺，甚至……甚至先祖必定也有登仙称祖之人！
“啊啊啊啊!!”
一切想明白后的喆难，开始大声咆哮。
原本满是鲜血的身子开始继续浮现幽幽的黑色光泽。
他挣扎着起身，最后终于站定，身体之上，一支支红色的羽毛出现。
气息开始重新上浮。
“杀！”
喆难直接化为一道血影，六只手臂朝前如锤砸去。
“无聊的把戏。”
噗！
林末猛然出手，赤红的瞳孔瞬间便为竖仁，无数红色的血丝炸开，占据所有眼白。
轰！
灰色的无色界直接将两人囊括其中，同时身后的巨尾窜出，狠狠往前一甩。
噗！
喆难的脑袋与脖子瞬间脱离，直接被拧断，随后身子在无色界中继续奔行数步，最终倒下，化为无数灰灰。
林末窜出的尾巴缓缓收回，看着神采渐渐消失的喆难脑袋。
“……只是自取灭亡。”尾巴骤然用力。
沛然的巨力下，在千分之一秒不到，喆难的颅骨便直接被破碎，随后化为灰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