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叶凡迅速掩饰起心中的猜疑和纠结,语调平淡地说着。
他甚至羞于承认,起初以为她只是在吹嘘。
直至治疗开始,他也只把她当作一个半路出家的乡村医生。
“你居然不信我?”沈妍瞪大眼睛,气呼呼地指责凌叶凡,“我可是你媳妇,你却从未站在我的立场上相信过我。”
凌叶凡略显尴尬地咳了一声,连忙道歉:“是我不好,别生气了。”
他心里明白,这点疑虑相比于他们经历过的考验,根本不值一提。
“走吧,快去找队长,也许今天他就能带郑主任过来。”凌叶凡重新握住那只柔软的小手,随即加快了步伐。
因为无需劳作,棚子里面的几人这些天全都起得较晚。
于是,小两口决定直接去田里找队长。
穿过田埂时,他们看见老沈家还能工作的几人,加上之前给他们找茬的几家,大部分都在远处忙着挖掘鱼塘。
剩下的几人则来回搬运着肥料,在田埂间小心翼翼地穿梭。
这队长还真是言出必行啊。
挖鱼塘、疏浚河道这些活,一般得等到秋收之后,不用急着交公粮的空档期,村里才会组织身强力壮的汉子们动手。
可那时候都快到十月底甚至是十一月初,这天气早凉快下来。
现在这群人却在三十多度的如此大太阳底下挥汗如雨,一个个晒得像快要断气似的。
沈妍忍不住,嘴角勾起一丝幸灾乐祸笑。
“多管闲事的人最会嚼舌根,看我不堵上她的嘴!”
河边挑刺的大婶子实在气不过,举起锄头就打算跳出土坑。
结果家里人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按回原地。
“想咱们别成大队公敌,你便给我安分待着。”
大婶子丈夫扯着她头发,随即恶狠狠警告。
若不是这几个长舌妇凑一块,非得去找棚子里那几个清净不了的读书人麻烦。
哪至于被队长罚来挖河一个月?
如今各家都快虚脱了,再惹事可真不知道还有什么苦头吃。
沈妍见他们自己先乱了阵脚,眼中的笑意更添几分玩味。
凌叶凡瞅着她这副计谋得逞小狐狸的样子,眉头不由得紧锁。
小姑娘外表娇柔,可骨子里竟是个格外爱记仇的小机灵鬼。
“你们俩怎么到田里面来了?有啥好消息吗?”
队长老远瞧见凌叶凡和沈妍,撒腿就从田埂上奔了过来。
晒得黝黑的脸上满是期盼,直愣愣盯着这对小两口。
“嗯,钱叔的病确实好了,但后遗症还在,以后重活干不了,还得静养起码一个月。”沈妍严肃地说,特地叮咛。
“沈妍同志,太感激你了。没你,怕是我们全大队都要遭罪。”张顺利激动得眼眶泛红。
沈妍见状,秀眉微蹙,一字一顿地强调:“队长,钱叔这一个月必须静养,病一旦反复就是急性的,容易抽搐致命。而且钱叔的肺已受损严重,重活根本做不得。即便病不发,劳累过度也可能引发肺部问题猝死。”
张顺利这才稍微平复情绪,认真地点头,“沈妍同志放心,我和郑主任商量过,钱同志只要一好,到时候我们有足够充足的理由让他安排轻松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