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司机都惊呆了。
怎么还有人质主动自爆自己的?司机这一刻心里骂娘的冲动都有了,他只能尴尬的笑着应付李良:“那边态度,我得从环城路绕一下……”
“你特么可别耍我们啊!”混混从后面一把揪住了司机的衣服领子:“我们要去的是东柏村!你要是敢绕路,老子扒了你的皮!!”
两个混混之前是脑子里都在想屋子里死掉的同伴,一时没察觉司机绕了路,此时回味过来,顿时吓得脸都白了,要是绕路绕的李良不高兴了,搞不好他顺手再弄死一个。
毕竟带路的只需要一个人就够了。
两个混混谁都不想成为李良的靶子。
“东柏村!”混混敲打着车窗。
“给老子开快一点!!”另一人不停踹着司机的座椅催促他。
李良斜了二人一眼:“给我闭嘴。”
“……”混混们瞬间噤声。
两个流氓的反应顿时令司机开始怀疑人生,难道被拐卖的不是这个孩子,而是这个孩子拐卖了那两个流氓?那两人表现出来的恐惧,不像装出来的。
司机不敢再绕路。
他老老实实把车开到了东柏村。
这半个小时路程不仅令司机心神疲惫,两名混混也是如坐针毡,终于到达蔡家大院所在的村子。
“多少钱?”李良问道。
司机看了一眼公里计程表:“十五公里,十六块三,收你十六算了。”
李良正准备掏钱。
“我来!”混混甲一把掏出了口袋里所有东西开始找钱。
混混乙一脚踹到了同伴肚子上:“去你马的,我来付!”
“你特么还敢跟我抢?”
“老子废了你!!”
没想到仅仅是因为付钱这种小事,两人就在东柏村的村口扭打在了一起,这番操纵看得司机目瞪口呆,从业五年,今天他算是长见识了,地上这俩根本不是演戏,那是真打,直接在路边自相残杀了起来,司机可不想再惹任何麻烦,车门关上后他一脚油门就离开了这里。
李良没有再搭理两个混混。
他放下小岚和尼奥之后变向村子里走去。
尼奥驼上小岚,从后面追上了李良:“不用管他们吗?”
“不用。”李良淡淡道:“他们已经失去理智了,急需发泄一场,不然会疯掉的。”他看向眼前这个偏远的村落:“我们自己找吧,还能节省一点时间。”
东柏村的贫富差距极大。
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但凡家里有点钱的,都会把家里的老房子拆掉,盖成三进三出的大房子,盖给村里其他人看,来给自己长脸面。
人心善妒。
穷苦家庭是绝不会盼着邻居好过的,尤其是在同一个村子里的,也许人们会去向生活凄惨的邻居伸出援手,但却绝不愿意看到对方过的比自家好,这是最基本的人性,尤其是蔡家这种在暴发户基础上更加变本加厉的,不光祸害社会,连村子里的人也没放过。
李良比预料之中更容易的打听到了蔡家的住址,毕竟,没有谁比蔡家在村里更招摇了。
村子西头那栋最高大的房子就是蔡家的洋楼别苑,李良穿过村里的小路,来到了蔡家洋楼的大门外,他正准备敲门时,敏锐察觉到了一股浓郁的死气从门缝中逸散了出来。
来晚了。
眼前这座大院里面半点活人的生机都没有,据李良估摸,蔡家应该是昨晚被人连夜给灭了门,无声无息,所有人全部死于非命,由于事发突然,村民们还不知道这件事,李良沉吟着:“该不会是云天干的好事吧?”
就是不知道蔡家的邻居昨晚有没有看到什么,或者听到什么。
来都来了,李良转而来到隔壁这边。
比起蔡家高大的洋楼,他们邻居这边破旧的门头就显得寒颤了许多,还是十几年前那种老式土屋,破门板,三角形瓦砾屋顶,砖石混土房,对比蔡家的高大洋楼,阳光照射下来时,这座小房子就会笼罩在洋楼的阴影里。
李良敲了敲门。
院子里许久没有人回应,然而这一户又不像是没人住的情况,李良凝神倾听了片刻,屋舍深处隐约传来了窃窃私语。
一男一女。
两人的对话内容相当炸裂。
男:“蔡老三咋就没气了?”
女:“昨晚他不是还生龙活虎的么……”
男:“最近他老来咱家找你,有可能是搞的太猛,马上风死了,狗日的,这欺男霸女的小畜生,死得好,这就叫现世报!”
女:“咋办,要是让蔡熊知道他儿子是死在咱家床上的,你看他不活剐了咱两俩才怪!”
男:“不管那么多了,先埋起来再说!”
没一会儿院子里就响起了悉悉索索的挖土声。
这种时候不太方便打扰对方,李良决定等他们完事再去询问,他坐到这户人家门口的台阶上,揉着尼奥的脑袋兀自等待起来。
大概到了日上三竿之时。
院子里挖土的动静依然没有结束,不知道那夫妻俩打算把坑挖到多深,坑没等到挖好,李良却是等到了一个意外的来客。
一个挎着背包的年轻人出现在村口。
但凡是看到这个年轻人的村民,无不是小心翼翼避开了视线,唯恐被他盯上,有的村民因为推着小车在路上实在躲不过,也只是露个讨好的笑脸之后便急匆匆离去,他们看待年轻人的目光就像见了瘟神一样,既不想接触,也不敢怠慢,不如退避三舍。
蔡宝权对村里人的反应并不意外。
他一路默不作声的回到了家门口。
往日的霸道与跋扈已然死在了昨夜,这个家已经没有进去的必要了,蔡宝权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主要是因为他想把背包里的东西带回来,交还给他的家人,了却这段因果。
登上台阶,蔡宝权将背包放到家门口的地上,从背包里取出了一张张大字报和照片。
随着打火机点燃了第一张纸。
他将一张张大字报丢入了火焰中。
火星飞溅,蔡家的血脉与罪业在火焰中灰飞烟灭,这是蔡宝权对亲人的祭奠,也是他对过去的告别,尽管如此,心中仍然有一个舍不得放下的人,但是他也明白,即使再不舍也该放下了,以往的生存法则并不适用于这个正在不断进步的时代。
从今以后。
东柏村再也没有姓蔡的村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