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章节28 许可（1/1）

“334贡献点，全都是你抄写卷轴挣的吗？”

波莉得知法师协会每个的贡献点相当于5金币的时候，便对如何在协会赚钱起了兴趣。之前她听埃尔斯说过“抄写卷轴”这句话，便拿过来用一下。

“不，抄写卷轴只占不到五分之一，我的贡献点大部分是靠绘制法阵和修复魔法物品挣的。”对于不涉及核心（保命）能力的事情，埃尔斯都会给出真诚的答案。“法师们擅长的工作各不相同，我的强项不是抄写卷轴。一般而言，法术卷轴作为消耗品，需求量大，有更多的工作机会，确实更容易挣钱。但是……”

“但是你不喜欢那样挣钱？”波莉试着往下接。

“抄卷轴首先要花钱买法术材料墨水、买卷轴纸、买各种器材，而我没钱买。”埃尔斯笑着摇摇头，说道：“修复魔法物品和绘制法阵都是主家出材料，我只要出技术就行，零成本入行，于是我就这样喽。”

矮人庞屠摆摆手，拦住还想继续发问的波莉，总结道：“不管干什么，能干好就行。埃尔斯，你准备用贡献点换什么？”

“优先肯定是空间袋之类的东西，能帮助咱们多带物资。那种什么都能装的通用型空间袋比较贵，而且数量稀少，我的贡献点肯定换不了，但是限定型的空间袋或许有希望。”

所谓“限定型”空间袋只是一个美化的说法，实际上就是“残次品”。这种空间袋多出自造物学徒之手，是他们做出完好空间袋之前必会经历的各种失败之一。

这里叫他们“造物学徒”，与“法师学徒”可不是一种学徒。制造魔法物品是一门高深且赚钱的手艺，想要学这一行，中级法师资格才是起步。以埃尔斯为例，他会抄录卷轴，这也是造物手艺中的一门，空间袋等魔法物品则是难度更高的进阶课程。

学习难度大，先期投入也高，这是造物法师必须跨过的两个门槛。埃尔斯不怕难，但他把资金都投入到囚龙术项目上，造物一途就只能以后再说了。埃尔斯的师父在造物领域颇有成就，不仅能造空间袋和法杖，还能制造更精巧的法术戒指和浮动咒石。很多人求着他定制魔法物品，“帮助”他积累了大量财富。奥斯瓦尔德·斯宾塞大法师用这笔财富中的相当一部分投资给囚龙术项目，要和埃尔斯合作，看看这个咒语是否能够达到预期，成为他一生最大的法术成就。

庞屠和波莉不知道斯宾塞大法师在造物领域的成就，他们认为埃尔斯“要用贡献点才能换魔法物品”是很正常的，但是小巨灵办事员一脸震惊。“大师家里哪件东西不都比我们这里的好？”小巨灵又看了一眼埃尔斯“334”贡献点的记录单，确定没少看一个零。

如果是3340贡献点——相当于一万五千金币——由于大师家里也不是什么东西都有，协会总部在这个级别上确实会有些拿得出手的稀罕物。但是334点，说白了也只能找到造物学徒的产品，或者一些功能弱小、单一的玩意儿。突然，小巨灵懂了，他说道：“修好残次品，赋予价值，卖了赚钱？！如果是这个，那就好理解了！”

小巨灵思维跳脱，不搭理他们就是最好的选择。埃尔斯只管给小巨灵要货物目录，完全不去鼓励他们的想法。

几百贡献点的东西又多又杂，进进出出很频繁，所以货物单是个书页快要被翻烂的厚重本子。从头到尾看一遍需要半天时间，如果没有目标反复阅读，那浪费的时间就更多了。埃尔斯叫上庞屠和波莉，三个人一起商量，从必需、急需、可选三个级别来挑选物品。

他们首先要解决完全没法获得补给的环境——也就是荒郊野外——该如何生存，这方面波莉最有发言权。“水、食物、庇护所、燃料，在野外离不开这四件事，而水在其中最重要。”波莉说道：“除了雨水，野外得到的水不能直接喝，得有净化的方法。食物里也能补充一些水分，尤其是一些植物……但群岛那边不一定会有什么植物。”

庞屠一边摸胡须一边观察埃尔斯的表情，见他皱眉点头，忍不住说道：“你们法师挥挥手臂就能从空气中抓出水，这有什么难解决的？”

“通过聚集水元素来收集浮游的水汽，然后凝结成水？这技巧没什么难度，我当然也会，但它效率低、消耗大，当做应急手段可以，日常依靠这个……得首先保证有充足的食物，每顿饭都能吃饱，才敢这么用。庞屠，咱们得考虑更困难的情况。”

“那我懂了，咱们最好就是啥也不干，吃的喝的用的都有就最好了。”矮人突然笑了，说道：“我想起一件事来：曾有个下巴光溜溜、胸部很大的女法师去到我家乡，抬抬手，就那么一挥，便在村子广场上布置起一个大帐篷。帐篷里能容纳近百人，里面有吃不完喝不完的珍馐美味、烟酒糖茶，还有些透明的仆人殷勤服务。埃尔斯，你会不会那法术？”

埃尔斯愣了一下，他正在琢磨那女法师向矮人施展这个法术的动机。“呃……盛宴术？真实盛宴术，我不会。学习成本有点高，我不愿浪费钱。不过，梦境盛宴术，我会。就是骗你吃饱喝足玩爽了呗？幻术的一种，学会简单，精熟颇难。”

庞屠斜着眼睛盯住埃尔斯，说道：“诶……我感觉你其实什么都会，但就是抠门，对不对？”

“不，我不是抠门，我只是穷。”埃尔斯说道：“我比较年轻，没有自己的产业，也没有固定的支持者，家族在法师这方面也没有积累……穷不是问题，咱有本事。把好钢用在刀刃上，然后咱们挣钱去！”

几人确定了水是第一重要的东西，便优先搜索与它相关的东西。他们一边翻阅货物单，一边记录下可能用得上的物品，很快就有了几个待选目标。又经过几轮比较，三个人终于拿定主意，请小巨灵将物品兑换出来。

其中最贵也是最优先的物品是一个叫做“有限水源”的瓶子，价值249贡献点。按照说明，这是“无尽水源”的仿品，更直白的说法，有人想要制造无尽水源，失败了，造了一个有限水源瓶子。

这是一件水滴状带耳青铜瓶，外部浮雕着抱着水瓶的美人鱼图案，其内部容积大约一升，瓶口有一个带螺纹的塞子用于完全密封。它无法连接水元素小世界来提供“无限”水源，只能根据周围环境每天收集半瓶到一瓶水。

它有诸多限制，比如使用时必须静置、不能靠近火源、只有倒空之后才能重新使用、已经无法修复或者改造成无尽水源等，但是它的优点足够明显：便宜。它的价格还不到无尽水源的三十分之一，况且无尽水源目前也没货。用有限水源瓶收集的水类似蒸馏水，品质安全纯净，可以直接放心饮用，

他们又要了十根防风防水的炼金火柴，一组共五个止疼药丸，外加三个马口铁密封罐装的耐储存食物。最后剩下的十个贡献点被埃尔斯换了三个密封防水的袋子，用来装他的纸张、卷轴等物。

“这三个罐子叫做罐头，是某个穿越者造出来的东西，据说里面的食物能够存放三年。他来法师协会推销这种罐头，以为能够获得投资。”小巨灵笑着说道：“那家伙不知道空间袋里面的东西可以无限存放，还以为自己多厉害，直接暴露了穿越者身份。将他扭送日神殿之后，这几个罐子就成了纪念品和装饰品在这里售卖，之前也有法师买它作为教学用具。”

同为穿越者，埃尔斯认得罐头，他不动声色地问道：“这里面装着什么东西？不会是旅行者快餐吧？”

“不知道。马口铁阻挡了探测法术，为了它劳烦大法师又不值得，因此这三个罐头里面具体是什么就没人知道。之前有人开过几罐，里面是油乎乎的带汤肉块，味道古怪，但是不难吃。哦，这东西在仓库里放了一年半，如果你真要吃的话，注意一下剩余时间。”

“我吃？你们两个脑袋出问题了吧？”埃尔斯瞪了两个小巨灵一眼，说道：“我要走试炼之路，那里有不少迷信的部落，这三个罐子是穿越者造物，能给我带来一些便利。”

“啊！懂了！这的确是个很好的思路。”那名小巨灵恍然大悟，说道：“最新情报，试炼之路里，穿越者的影响力正在增大，众神殿也在相应提高打击力度，估计那里的危险程度将会快速增大。法师先生，请一定注意安全。”

“谢谢。我们三个会尽量避开危险。”

小巨灵勤奋能干，在协会很受欢迎，但它们喜欢八卦，私底下互相交换信息的主动性极高。埃尔斯不想暴露过多消息，因此换完东西就结束谈话，赶紧回到房间。接下来，他便等着日神殿那个矮人牧师的信息。

本以为那矮人为了多挣钱也会给他们快速通过，可两天过去了，没信儿；三天过去了，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埃尔斯觉得不对劲，便在第四天一早赶到。他内心最害怕那矮人是个诈骗犯，拿了他的报名费就跑了。这最差的情况没有发生：矮人牧师还在原先的位置办公，见到他们之后还热情地招招手让他们过去。

“办妥了！一个参加试炼的资格审查，一个结界维护的任务书。”矮人从抽屉里拿出文件给他们，笑嘻嘻地问道：“你们这么快就拿到出航许可了？”

出航许可是什么东西？埃尔斯立刻警觉起来。从字面意思理解，出航许可就是航船离开港口的批准文件，如果与试炼之路联系起来，埃尔斯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驾驶龙舟的位面商人。

进入世界树群岛有两条路：走进去，渡进去。大部分人都选择陆路：走过虹桥，在月舟塔完成第一次锚定，然后上岛、同步并利用世界树前往下一座岛。跟着龙舟商队是另一种选择，价格昂贵，前进速度更快，可以更早到达深层次岛屿。这两种方法一直都在，但矮人牧师的话语中似乎透露出一个信息：龙舟出海受限，而且目前只有这一种方法。

对埃尔斯来说，试炼是掩护，登岛才是目的。他不动声色，先把两份证书拿过来，确认它们是真货，赶紧先收好。从现在起，他要以试炼者的标准要求自己，这其中就包括尽量隐藏行动路线信息。“试炼定路仪还是在这里领取吗？”埃尔斯直接略过出航证的话题，只在自己了解的范围内提问。

“对，还在这里，不过你要再爬一层。”那牧师呵呵笑了两声，站起身来，做出了送客的手势。他说道：“遇到结界就多维护一下，工作量上去之后，我可以为你申请奖金。祝你们一切顺利。”

埃尔斯点点头应和下来，但他总觉得有些古怪。未免夜长梦多，他赶紧去三楼找到领取点，拿出资格证明。那名辅祭工作人员仔细查看文件，上下打量埃尔斯好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地给他取来定路仪。

运用法术进行检查，试炼定路仪是真品，质量和功能都没问题，埃尔斯才长舒一口气。所谓试炼定路仪是个类似指南针的东西，它能够给出试炼之路下一个需要前往的世界树的方向。除此之外，这个圆罐里面还带着一把折叠小刀，可以切割世界树细小的枝条。世界树极其坚韧，一般武器难以伤害，但定路仪需要它的枝条来补充能量，就配备了这个专用工具。

到目前为止，流程都没问题，埃尔斯赶紧前往下家。路上庞屠问他：“埃尔斯，你看到那个辅祭打量你的时候不断搓手指了吗？他似乎想要钱。”

“我看到了。他很使劲，搓手指都快变成打响指了。日神殿怎么变成这样了，聚集了这么群贪婪的家伙？”埃尔斯摇摇头，说道：“他要不了几个钱，但我不能给他。他只是一个辅祭，相当于法师学徒，地位差太多。我作为中级法师如果怕他拿捏选择掏钱，那他们立刻就会怀疑我的身份。”

“他们试探你？”

“不一定，也有可能那家伙只是没眼色……对了，法师好久都没有去试炼的，他可能是个没吃过这亏的新人吧？”埃尔斯摇摇头，说道：“反正试炼定路仪拿到了，我现在只是担心那个出航许可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