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静谧,有檀香袅袅娜娜升起一缕青烟。
秦煜摊开泛黄的秘卷,初次认真通读这本命师修行法诀,“夫命师者,求真以至道……余所著者,形象熊罴而淬体,宣诸于勇武,量之以巧智也。盖天生万物,含血啼息者,始乎阳卒于阴,俱含六欲七情……”
数万文字,在秦煜逐字逐句的研读下被融会于心,一条完整的命师修行之路,在秦煜眼前徐徐展开。
《熊罴淬体诀》里著明的境界共有三重,统称为凡境。第一层境界是锻精境,第二重境界为淬气境,第三重境界则叫做蓄神境。
锻精境主练筋骨皮,于是又据此分三小层级,强筋、锻骨、炼皮。
秦煜通读完整卷秘籍,放下书卷,对自己如今的战斗力有了一个大概的理解:“按照此书而言,锤炼至皮肉者,算是修行入门,起码身具五百斤力气,皮肤韧如皮革,血肉滚热如烘炉。”
“在力量之上,我已然千斤,远超过炼皮级别的五百斤力气这一标准。只不过我的皮肤还是正常人的状态,血肉也没有滚热如烘炉的表现。”
秦煜沉思:“或许是因为当初我只要求转换白虎的力量,所以才会造成如今这种极不平衡的状态。”
眼前功法俱明,秦煜兴致勃勃站起身来开练。
他站起身,按照秘卷的练法,摆起熊罴淬体诀的特殊练功桩架。
整个人如同人立之熊,双手摊开成掌放于丹田两侧,掌心朝上,指尖虚对,随后上下升落。伴随着手上动作,秦煜暗数节奏吞吐呼吸,目光如炬平视远处,心中意念观想那副熊罴观想图。
他身形摇摇晃晃,拧腰身晃肩膀,却偏偏下盘稳如磐石,丝毫不动。大有纵使山崩地陷,我自巍然不动立于此地的感觉。
时间总是在聚精会神之际飞速流逝,待到秦煜习练结束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秦煜收起练功桩架,感觉自己浑身上下暖烘烘的,肌肉虽然疲乏,但是相应的变化则是食欲大开,他感觉自己仿佛能吃掉一整头牛。
“果然有效果。”秦煜屈起手臂,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有股隐晦的能量星星点点藏在了血肉肌肤里面。
“按照这样的锤炼效果下去,应该很快我就能增强战斗力。”秦煜收起书桌上的秘卷,推开厢房门,对院子里清扫的丫鬟春草说道:“快去给我准备饭食,多准备肉食。要平常三倍的份量。”
“好。”春草疑惑地转身离去,她不明白在厢房里读书的先生怎么会一下子食欲大开,难道读书也这么消耗体能?
秦煜闲着无事,便去了主厢房,详细询问一下宁婳恢复情况,又陪着李怡儿、小白虎嬉戏玩闹一会儿。
很快,春草就端来了一大盘饭食,秦煜去到餐桌上大快朵颐,三下五除二将这些东西全部吃干净,才感觉自己的饥饿感消减了很多。
正这时候,一个灰衣衫小厮拎着实木食盒敲响了院门:“秦先生在吗?我奉家主的指令,来送金莲养心膳了。”
“哦?快送进来。”秦煜接过小厮递过来的药膳,金黄色的汤水冒着热气,一股喷香的药味扑鼻而来,仅仅是闻了几下,秦煜都感觉精神一阵:“好东西!”
他摆摆手,示意小厮可以告退了。然后仰头喝下海碗里的金莲养心膳,热汤滚滚入喉,流入胃里。
没一会儿,秦煜就感觉自己身体热烘烘的,好似有一团火焰在胃里炸开,一股股热意甚至随着血液流转全身,他吐息吸气间,甚至可以看见一股白色气流喷出来。
“嘶,好烫!果然是好药。”秦煜眼睛睁大,他吞吐呼吸间,喷薄出的白气一尺余远,远远看起来犹如一道道白色剑气。
厢房门口,刚刚跑出来的小姑娘李怡儿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幕,就连抱在怀里的小白虎被她丢到地上都不自知。她伸着肉乎乎的小手揉揉眼睛,目瞪口呆望着秦煜在院子里吞云吐雾。
不光是李怡儿目瞪口呆,院子里的两个丫鬟春草、桃儿也一样傻了眼,她们从来没见过有人能够这样吐出一道道白色气流,整个人云缭雾绕的。
秦煜沉浸在对自己的感知中,根本就没有留意到外界。他感觉到自己原本因练功而酸软的躯体,被这近乎沸腾的热意包裹,滋养的生机迅速冲入体内血肉肌肤,让他的疲惫感顿时烟消云散。
秦煜甚至还越来越精神,他眼神如炬,感觉亢奋无比,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
“取我刀来。”秦煜意识到自己必须有所行动,绝不能浪费了这股药力,他对着院子里侍候的丫鬟吩咐,两个小丫鬟忙不迭捧过来秦煜的钢刀。
秦煜接过钢刀,熟稔地练起昨日周娅传授给他的基础刀法。他脚踩四方,手里的银亮刀锋被迅速舞动,犹如翻腾在云雾里的白龙,基础刀式‘扫劈拨削掠斩突’招招标准,秦煜越练越顺手,长刀在手里几乎如臂使指。
此番沉迷练功,时间一晃就到了晚上,一阵骤然降温的冷风袭来,秦煜才从练功里回过神,他浑身热汗涔涔,感觉酣畅淋漓。
最神奇的是,秦煜此时压根不累,反而倍感精神。这种感觉,就好像他寻常清晨苏醒后又跑步热身之后的精神状态。
“秦煜,休息会儿吧!该吃饭了。”宁婳不知何时来到了院子里,此时她手里拎着件大氅,走过来递给秦煜:“夜风寒凉,披上吧。”
“好。”秦煜接过大氅披上,然后将长刀递给桃儿,便随着宁婳一起走进了厢房正厅用餐,李怡儿看见秦煜兴奋得不得了,小小的人儿跑来跑去给秦煜端茶倒水,十分热切。
秦煜好奇问她怎么了,李怡儿睁着大眼睛,脆生生道:“我也要吐白气。”
秦煜茫然片刻,最后终于在李怡儿形象生动的模仿里想起来自己刚吃完金莲养心膳时那段吞云吐雾的经历了。他沉默地扶额,为这跳脱的孩子要求感到好笑。
宁婳坐在一旁,瞧着这一大一小,露出冁然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