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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论上，除了刺史，品秩就属这些都尉最高，连不常置的别驾都不能凌驾其上。
正常情况下，都尉只负责兵马，并不过问政事，也不能指挥衙门官吏。
可现在是战时！
别说朝廷有过律令，战时一切归将军、都尉统一调度，就说兵丁手中明晃晃的横刀，就能让官吏闭嘴。
吃痛的长史怒目相视：“原来，让你外甥苍飞虎护着使君北出怀仁，就是为了让他们逃命！可笑，竟然留我们在朐山县送死！”
是福狰狞一笑，横刀猛然一抽，长史颈上现出一条血线，而后血如泉涌。
“记住，天下最大的道理，是手中的刀枪，不是三寸不烂之舌！”
官吏哗然，之后却陷入了死寂。
是福从头到尾就没打算跟他们讲道理，而是强势拉着他们为海州殉葬。
或许，吃了丰朝的粮饷，应当有为丰朝殉葬的自觉。
但是，刺史呢？苍飞虎呢？
凭什么他们可以逃过一劫，而官吏们却必须死？
忠臣义士固然是有的，但不可能每个人都愿意为烈士，更别说海州之主已经逃之夭夭！
但是，在一团杀气腾腾的海州兵逼视下，官吏们只能用握笔的手，握住冰冷的刀柄。
天冷，刀冷，心更冷。
虽说有城墙的便利，但官吏们除了凑一下人头，啥也不是。
指望一团海州军对抗义军己府，想啥呢？
义军的兵马数量虽然不算太多，却是精兵强将，不是那些裹挟流民的反贼所能比拟。
这一点，每一名海州官吏都心知肚明。
要是义军那么好对付，他们初占楚州时就会被人随手灭了。
己府有条不紊地在朐山城外十里处扎营，营盘稳得让是福都挑不出毛病。
要是手上还有一府兵力，是福高低得让一团人马夜袭。
可惜，他手上只有一团人马。
游奕来报，义军在辕门外挖陷马坑、摆拒马枪、撒铁蒺莉，所有流程或许不够完美，至少挑不出大毛病。
刁长谋的心态很稳，在己府牢牢占据优势时，要做的就是不能乱。
兵已经操练好，甲胄已经充足，器械已经具备，人心可用。
唯一的弊端是季节不太合适，冻手呢。
可刁长谋等不到春暖花开，甲府在徐州方向威风凛凛，辛府在泗水与睢水间蹓徐州军玩，己府不甘落于人后。
义军猛将出身的刁长谋，怎么能让区区花勇掩去了他的风光呢？
飞云梯架起却不推进城墙边，炮石与车弩呼啸着向朐山城打招呼，不时有官吏与兵丁死伤。
城头的反击则有气无力，从城里强抽出来的民夫有气无力地拽着炮竿，往窠里装填石块。
炮石有气无力地飞出，又有气无力地坠落，距离己府的炮车还有十步之遥。
就是那么气人。
义军给匠人开的待遇优厚，有重大贡献的还可以得吏员、流外官身份，匠人自然更卖力了。
给炮车之类的战具升一升射程，也就理所当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