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沈桑宁漫不经心点头,将翻开的书页对准他的脸,给他看,“这个也是随便能掉的?”
大鸡腿的图片上,赫然是一滴还未干涸的水渍。
沈桑宁见他面上一僵,收回手,顾自道:“或许是昨天漏雨了,天气不好,到现在没干呢。”
谢欢听她一本正经地“阴阳怪气”,皱起眉,朝她逼近一步,“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沈桑宁低叹一声,低头解开腰间玉坠,“这玉坠是我娘的心上人赠予她的,她一直保留,之前您看这玉坠总是觉得眼熟,我又从外祖母口中得知,十八年前微生家将我娘的心上人害的失忆,我就确认您是我娘的心上人。”
“只是我以为您没有恢复记忆,有些话不知该如何跟您解释,现在您恢复了记忆,这玉坠还是物归原主吧。”
她提着玉坠,递过去。
谢欢直直地看着保存得无暇的玉坠,眉心舒缓,先前他一直问她讨要查看之物,这次他没有接。
“你先收着。”
他平静道。
沈桑宁挑眉,不明白,“您不要啦?”
谢欢无语,“让你先收着,不是送你,此物是我传家之物,你最好不要随身携带,若是弄丢了——”
感觉他越说越严重,沈桑宁朝前递了递,“那你收回去,就不怕丢了。”
他仍是不收,言简意赅,“我还有要事办,不便带在身上。”
“哦,原来是请我帮忙保存,那还威胁我。”她低头,没再将玉坠挂在腰上,而是放进了荷包里。
谢欢再次皱眉,却没有纠正什么,等她将玉坠收好,欲言又止道:“你娘她……瘦吗?”
瘦啊,沈桑宁点头。
自记事以来,阿娘就没有胖过。
云叔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她疑惑时,瞅见云叔低落的表情,恍然明白了其意。
看来,当年与云叔相识相知的阿娘,并没有她记忆力那么纤瘦。
谢欢低下头,一声冷笑中透着苦涩,低声呢喃道:“我就知道。”
他忽然又抬起头,眼神毫无温度,“你这些时日对我的态度,就是因为知晓了往事?”
沈桑宁抿抿嘴,复杂的神色中带着愧疚,但又不止是愧疚,她深吸一口气,郑重道:“我知道微生家对不住你,用什么弥补都显得苍白,但是,我真的想尽力弥补,不仅是因为愧对,也是因为我娘。”
只听云叔再次发出冷嗤,他反问,“弥补?”
他的声音中没有愤怒,带着平淡的讽刺,“你弥补不了我,也弥补不了你娘,还有,这本也不该是你出面弥补。”
“所以,往后不用费尽心思,你我之间,不必有所牵扯。”
沈桑宁愣愣地,摸了摸荷包,可是刚才云叔还把玉坠交给她保管啊!
谢欢瞧见她的小动作,义正言辞地纠正,“玉坠是交给你娘的,现在暂由你保管,我说的牵扯是情感,你我之间只能有两种关系,要么,是父女,要么,是仇人。”
显然,不会是父女。
“可我为何要跟你做仇人?”沈桑宁反驳。
就算抛开他与娘亲的关系不谈,他也还是云昭的义父啊!
谢欢沉默片刻,幽幽道:“因为,我一定会杀了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