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朝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正没骨头似地倚靠在凉亭的柱子上。
他抬眸,狭长的眼睛瞥向郑景山,声音里含混着嗤笑。
“刚学会的说话?”
郑景山的视线从地上那摔得破碎不堪的手机上缓缓往上移。
他捂着脑门,满脸的不可置信,扯着嗓子问道:“你什么意思?”
许朝伸手攥着秦肆酒的手腕往后拉,自己则是往前走了一步。
他的眼神凉薄至极,在郑景山已经发红发肿的脑门上转了一圈,随后漫不经心地和他对视上。
“什么意思?”
许朝垂眸看了一眼手边,在桌子上找到了摆放着用作装饰的瓷壶。
他用食指勾着,拎起茶壶,又猛地砸向郑景山。
“当然是看你不爽的意思。”
郑景山也不是吃素的,磨了磨后槽牙就要上手。
吴之玉懵了。
事情怎么就忽然发展到这个地步了?
她愣愣地伸出手想要阻拦,却被郑景山没好气地往旁边一推,她一个没站稳跌坐在地上。
李好连忙小跑着弯腰搀扶,“之玉姐,你没事吧?”
吴之玉连忙摆摆手,眼神紧盯着许朝和郑景山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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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景山撸起袖子,高高地抬起手臂。
就在这手臂落下的前一刻,秦肆酒有了动作。
他轻飘飘地伸出手,像是没用力气一般,可郑景山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再往下移动分毫。
秦肆酒轻笑一声,将郑景山的手臂甩开。
郑景山一下就被摔在了地上,听声音,这个屁墩摔得十分结实。
秦肆酒的声音里面嘲讽意味比许朝还要重。
他伸手环住许朝的肩膀,将人带到自己的怀里,随后笑眯眯地看着郑景山。
“我的人...你敢动一下看看呢?”
郑景山从鼻腔中冷哼一声,又用拇指恶狠狠地擦过自己的嘴角。
他踉跄着想要从地上站起来,说道:“许暮,你的人先动手这件事你是半点不提啊。”
秦肆酒神色未变,笑道:“是吗?谁看到了?”
他侧头看向吴之玉和李好,“你们看见许朝动手了吗?”
吴之玉神色踌躇,吭了半点没说话。
李好则是超大声地回应道:“没有!”
吴之玉抿抿唇,最终还是转移话题道:“大家别这样,和气生财。”
李好扯了扯吴之玉的胳膊,对她使了个眼神,“之玉姐。”
吴之玉最终也不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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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肆酒从二人身上收回视线,重新看向郑景山,耸耸肩:“郑景山,你家大人没教过你乱说话是会得罪人的吗?”
“你!”郑景山心里憋了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
他转头看向吴之玉和李好,语气十分冲,“你们明明就看见了!”
“哈。”秦肆酒笑开了,手松开许朝的身子,缓缓走到郑景山的身前。
他抬脚踹在郑景山的肩头,将刚要站起来的郑景山重新按回地上。
秦肆酒不甚在意地垂眸抚了一把袖子,缓慢地抬手按在郑景山的头顶。
明明秦肆酒没有用什么力道,可郑景山还是下意识地抖了一下。
秦肆酒弯了弯唇,“怕了?”
他无论是动作还是语气都太过慢条斯理,所以动作才显得那么猝不及防。
秦肆酒猛地收紧自己的手指,将郑景山的头发全都扯在指尖,用力往后一拉。
郑景山被迫仰起头与秦肆酒对视着。
秦肆酒勾了勾唇:“听你刚刚那意思,对我的意见很大啊?”
郑景山头皮被扯得生疼,不敢说话,只是愤愤地盯着秦肆酒。
秦肆酒越来越用力,像是要直接将他的脑袋从脖子上拔下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