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发话的是姜土地,这位家里辈分最大的老人说道:“大海,有什么事就快说,我还赶着干活。”
姜大海闻言,羞愧不已地说道:“儿子不孝,教出了这么一个不孝子,是我造的孽啊!”
“怎么不孝了?”姜土地继续问道。
“他”
“孙儿有罪啊!爷爷,爹爹,母亲。”姜天一马上跪倒在地哀嚎道,他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让姜大海说下去,谁知道他会把他说成什么样,因此他决定抢占先机,夺回主动权。
谁知姜土地根本不吃这一套,他狠狠地瞪了一眼姜天一,说道:“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让你爹把话说完。”
“他,他和男,哎呀!”姜大海说了一半,又感觉难以启齿,于是说:“您还是让他自己说吧。”
姜土地显然有些不高兴,或许是因为姜大海磨磨唧唧的浪费了他很多时间,他看向姜天一,不知为什么,叹了口气,说道:“说吧。”
姜天一却是松了一口气,感觉事情开始向对他有利的方向发展,他声泪俱下地说起关于左明辉的事情,以及自己被徐四狗追杀的经历,粉墨修饰,避重就轻,让姜土地听的为他暗暗叫好。
“可他们说你抱着一个男人进了青楼,难道这还有假?”姜大海不住插嘴道。
“此乃权宜之策,人命关天之事,岂避世俗之嫌?”姜天一解释道。
“岂有此理,良民百姓不入风月之地,我们家世代相传的祖训你难道忘了吗?更别说是与狐朋狗友一起花天酒地了。”姜大海见儿子说话文绉绉的,于是也不甘示弱地批评回去。
“是啊,天一,你难道忘记隔壁家的翠花了吗?”在一旁听了很久的吴秀芳补充道。
“喂,咱们讨论的在一个频道上吗,所以我刚刚解释了那么久您们都没有听进去是吧?”姜天一感觉自己的解释明明已经很清楚了,可是他们仨还是将话题绕到了奇怪的地方,他无语地想着,“还有这翠花又是谁啊,怎么还多了新人物了?”
姜天一仔细地搜检自己的记忆,终于想起了这么一号人物。扎着朝天辫,满脸麻子,眼睛像铜铃,鼻孔仿佛就像要朝天空开炮,嘴巴又大又厚,体型硕大,兴许一口气可以吃下半头牛,声音粗犷豪放,孔武有力,但时不时又故意摆出一副柔弱的姿态,给这个身体的原主人也留下了不好的回忆,但家里人似乎对她很中意。
看到姜天一暂时没有了话语,姜大海便“乘胜追击”地开始喋喋不休。
“我”姜天一实在忍受不了了,开口说。
“都别吵了,”姜土地不耐烦地道,“这件事我已经有眉目了,天一,别的不说,你进了青楼这事不可否认,先去里屋趴着,让你爹先抽你十鞭子。”
姜土地看着一脸苦瓜相的姜天一顿了顿,斩钉截铁地说道:“事情就先这么定了,至于翠花的问题,我们长辈商讨后你照做就是了,绝对会十分顺利的。”
“是,爷爷。”姜天一摆出恭敬的姿势对老人说道。
“才十鞭子,不痛不痒的,能蹭到一顿饭,真是赚大了,”姜天一窃窃地想着,“不过这‘翠花的问题’是个什么鬼,不会要把我给‘嫁’了吧?”
姜天一心头莫名浮现出不祥的预感,有点不敢继续往下想了。
这时,自以为父权得到实现的姜大海噙着笑意走了过来,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走吧,儿子。”
“这老头怎么和个小学生一样,”姜天一哭笑不得地想着。
然后,他用只有姜大海看得到的角度故意作出一个“你来打我啊”的欠揍表情。
这可把姜大海气得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脸上的肌肉都在不住颤抖,原本就掐在姜天一肩上的手又重了几分。
就刑完毕,姜天一拖着残破的裤子在院子里晃来晃去,从他微微泛红的尻部可以看出姜大海是下了狠手。
院子里有许多盆菜,翠绿欲滴,长势喜人,似乎与这一家人积极向上的生活态度暗暗相合,给予人无限的温暖与希望。再次熟悉了脑中无比熟悉而又如此陌生的地方,姜天一心中五味陈杂,不知作何言语,只余一声轻叹。
接下来要做什么?以后往哪里走?这样安逸的现状又能维持多久?姜天一不知道,也没有人能够告诉他。这个世界只能由他独自摸索。
天色渐暗,姜天一吃过家人煮好的晚饭,准备回到凌水阁睡觉,正当姜天一要走出大门时,一个男声叫住了他。
“你去哪里?”手里拿着一个墨黑色小盒子,姜大海从一间屋子走了出来,对姜天一说道,“你还敢去青楼?!”
眼见姜大海怒气渐长,又要抄起棍子时,姜天一忙辩解道:“爹,饶命,我就站门口吹吹风。”
姜大海却是不肯相信这般说辞,指着姜天一原本的房间,厉声道:“吹风,就你那身体禁得起吹风?还不快点回房睡觉!真是给鸭迷魂了!”
姜天一撇了撇嘴,朝着姜大海所指的房间走去,想着住在这里其实也没问题,就是床硬了些。
姜大海看到姜天一照做了,脸色这才缓和下来,但还是板着一张黑脸道:“天一,今天我,嗳,你把这个拿着,抹屁股上,早晚一次,省着点用,哼。”接着他将手里的黑盒子递给了姜天一,然后自顾自地走了。
“这老头,还挺傲娇的,”姜天一心想,“也不知道怎么讨到老婆的。”
之后姜大海还带着姜天一奶奶还来看了姜天一一次,好在姜天一演技爆表,没有被发觉异常,姜天一方安心就寝,一夜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