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柳长卿放下了一卷帛书,微微皱眉道:“这些公文,怎么看起来都没有任何问题,可却总觉得哪里不对,真是奇怪……”
“卑职也有这种感觉。”齐英回了一句,又道:“不过大人,我发现了一个疑点。”
“哦?”柳长卿精神一震。
齐英查案颇有一套,因而观察细微,也立即拿出了两封帛书,摊在了桌案上,解释道:“大人请看,这两份公文,都是出自凉州从事,魏大人之手,可你看字迹。”
柳长卿依言仔细查看了一番,接着忍不住轻吸了口气:“嘶……寻常公文,和关乎粮谷的公文,字迹有所不同,不像出自一人之手,可他的官印却盖在这里。”
“没错,大人想到了什么?”齐英道。
柳长卿眯了眯眼,凝声说道:“若是如此的话,那他们的胆子,也太大了!”
“大人的意思是……”
“先将凉州从事抓起来!”柳长卿直接道。
听闻这话,齐英吓了一跳,当即说道:“大人,这样做的话,是否不妥,凉州从事,堂堂四品,现在证据根本不足,如果抓错了人,我们恐怕吃不了兜着走啊。”
他说的没错,朝廷命官,不是你说抓就抓的,闹到最后,要是没法定罪的话,其必定告到王前,到时候,就算柳长卿凉州巡察使,也得玩完!
可柳长卿不管,正色说道:“你只管去抓,一切后果,本官一人承担,另外,我在这里坐镇,你私下里,暗访民间,尤其针对一些粮商,查查最近凉州的粮米贸易,是否存在问题。”
“好吧,卑职明白。”齐英应了一声。
在他的命令下,当天下午,军兵就将凉州从事请了过来。
后者被带过来之后,那是一脸的不悦,振臂将左右军兵推开之后,亦忍不住皱眉看向了柳长卿:“柳大人这是何意!”
柳长卿打量了他一眼,开门见山道:“魏大人的公文中,为何会出现两种字迹?”
“什么?”魏忠先是慌了一下,可马上又镇定下来:“下官有时候公务比较繁忙,会令属官代写,然后亲自过目查验,确认无误后,再盖上官印,怎么,这也有问题吗?”
他的回答,接近完美,柳长卿听完,也不由暗皱眉头,面上道:“魏大人所说,虽然在理,可为何偏偏在粮谷公文上,出现了字迹的不同,这是不是太过巧合了?”
“哦?是吗?那可能是刚巧吧。”魏忠道。
“不,本官可不这么认为,因此,要暂时委屈一下魏大人了。”柳长卿说着,也朝军兵示意了一下。
军士会意,一左一右,就要将魏忠押下去。
后者见状,则是立即叫道:“柳大人!我也是堂堂朝廷命官!你虽为巡察使,但凭什么抓我!小心最后,收不了场!”
“这就不劳魏大人忧心了,如果到了最后,确实冤枉了魏大人,那魏大人,尽可告到王前。”
“你!”
这就是为什么柳长卿才能办此大案的原因。
其他的官员,下来了,可能会因为某些原因,畏手畏脚。
又或者因各种势力关系,无法下手。
抑或胡吃海喝一顿,走个过场就回去了。
但柳长卿不会,他是个只认死理的人。